应过来的越灼,连忙去写方子拿药,心里暗暗地恨了自己,若是知道她下午来偷偷摸摸的拿药,就该把药柜锁好。
可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晚了。
孩子没了,她自己还受罪。
也不知道岚音国的三皇子知道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被退婚回来,又遇到此事,对女子名节看重的她,生怕她会想不开啊!
越灼一边写方子,一边打开药柜拿药,再去拿罐子生火熬药,一连续忙碌下来,脸上的水珠也分不清是汗渍还是泪渍。
成陌看在眼里,连斥责的话也再说不出口,宽慰了疼痛难忍的成璃儿,“一会儿药就好,喝了就不疼了。”
成璃儿哭诉着,去抓着成陌的手,“别告诉母亲。”
成陌沉重的点头,可能遗留着原身对成璃儿的疼爱,竟是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擦了成璃儿额角的冷汗,“好,不告诉母亲。”
成璃儿苍白的脸上挤出来个浅浅的微笑,“谢谢哥哥。”
成璃儿的十七岁,怕是会是她一生的噩梦,像绳索缠着她。
因疼痛难忍,腹中像是千刀万剐般,疼的没有呼吸,成璃儿哭得死去活来,昏睡后又被疼痛绞醒,周而复始。
六月末,热风热气腾腾的,本是热的汗流浃背,可在成璃儿这里,就像冰雹狠狠的砸下来,砸得她冷的瑟瑟发抖,体无完肤。
夜半三更,苦意熏心的中药盛出装碗,越灼怕她不能喝下去,又去糖罐里拿来两颗红糖。
“药来了,”越灼把温度适宜的苦药置于桌上,看了昏昏欲睡的成璃儿,又去瞧了一直守在旁边的成陌,“公子?公子?公子?”
连唤他三声,见他久久不应,便轻轻地去推了他的肩,满是恐惧感,“公子,您这不说话,在下实在是不敢……”
成陌缓过神来,只觉得眉头突突地跳个不停,闻到了很浓厚的苦药味,又皱了皱眉,望了眼卷缩在圈椅里的成璃儿,嘴唇都发白了,连捂着小腹的手的指甲都往外翻了翻,她最爱护着的指甲硬生生的别断。
成陌端了汤碗,拿起了调羹舀了一小口闻一闻就熏心的中药喂了成璃儿,成璃儿的意识薄弱,但也还是清醒的。
缓缓地睁开眼,看到哥哥还在,脑子里的些不堪的画面仍旧挥之不去,和亲书,婚约,嫁衣,车队。
到最后,得到的是一纸休书,奴仆丫鬟个个都葬身回来的路上,只有她一个人,若不是大哥去接她,只怕也难能逃出生天。
这时,他端着药喂她,眼泪扑扑索索的从眼缝里滚滚落下,大颗大颗的从脸颊滑过,直至脖颈儿,再到浸湿了衣衫。
狠狠地吸了气,可怎么也止不住眼泪,哪怕她掩藏的很好,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哭的像个泪人。
“哥,我自己来,”成璃儿忍下眼泪,伸出惨白的双手接过了成陌手中的汤碗,那个是最苦的药,可此时在她眼里,哪里有她的遭遇苦,哪里有她的命苦。
“你慢些,”成陌看她喝的急,灰褐的药汁从嘴角溢出来,伴随着眼泪,成陌的心揪起,随手拿起旁边的手帕给她擦了,也接过被他一饮而尽的碗。
成陌亦去拿来两块糖递给她,见她不拿,亲自放去她唇边,“把糖含在嘴里,一会儿苦味就散了。”
成璃儿的神情恍惚,闻到了一点点的甜,才抬头看了成陌,才知道他拿着糖,又伸手去拿来,糖块在嘴里没有含化就嚼碎,把眼泪擦干,苍白的脸上挤出来一个微笑,“哥,谢谢你一直在我最难的时陪我。”
成陌就坐在她旁边,深深的叹着气,“傻孩子,以后有事就和哥哥说,别一个人担着。”
“嗯,我知道了,哥哥,”成璃儿的小腹还在疼,说话也是有心无力。
这时,她才看清楚,哥哥的衣袖都脏了,心怀愧疚,苍白的脸上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