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自己痛饮了一口,紧着将坛中之酒尽数洒在了地上。
待酒坛一空,黄万古大手一挥,瞬间产中卷起一袭微风。微风渐疾,卷起了石桥镇上四百余具尸骨焚成的骨灰,尽数落在了酒坛之中。黄老头将酒坛子放在地上,在从内衫上扯下了一道白布,蒙在了酒坛之上。黄万古转头望向文武,轻轻言道:“小子,寻一处清静之所,将这坛子埋了吧。在这乱世,能埋在自己的家乡,或许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话音一落,文武轻轻点头,走进前来,抱着装满了骨灰的酒坛,朝着村口走去。
此刻,少女的脸色依然是煞白,她终于也完成了木牌上的刻字,混着鲜血,倒是有几分触目惊喜。文武在石桥镇牌坊旁不远的山坡上停下了脚步,这里风和日丽,水草盈丰,正是他为无辜枉死的镇民们挑选的埋骨之地。文武手脚想来麻利,没过多久,他就在山坡上挖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来。待文武将骨灰坛子埋在坑里,一个简陋的土包方成之际,少女和李安民正好也赶到了这座小小的坟茔旁。
少女轻移莲步,走到坟头,郑重其事的掏出了那块木牌。认认真真的查到了门头前面。直到这时,李安民才看清楚少女在木牌上咳出的字,只见患者献血的红色,木牌上刻画着秀娟的六个大字:“石桥镇民之墓。”
少女跪在坟前,沉沉的低着头,眼中隐隐噙着泪珠却不落下。秋风吹吹拂起她凌乱的发丝,露出一掌楚楚可怜的憔悴脸庞。李安民立在不远处,惊鸿一瞥,心生怜意。
“怎么着,心动了?”黄万古不知何时已经闪到了李安民的身旁,轻轻打趣道。不等红着脸的李安民解释,黄万古就将大黑寻到的那块令牌丢给了李安民,出声说道:“记住这牌子的样子,也记住这牌子上刻着的字,十有他们就
是石桥镇惨案的凶手。”
李安民接过令牌打量了几眼,只见令牌正面刻着“浮云”背面刻着“葛云”,少年郎心底存疑,却也信奉黄万古的话,轻轻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们需不需要报官?”李安民思前想后,屠镇惨案非同一般,更何况这里涉及了磐岭石这等违禁之物,还是报给朝廷较为稳妥。
黄万古还未回答,就见文武先开了口。只见他四下观瞧了一眼,才冷着脸悄声言道:“此事事关重大,正如黄老先生先前所料。方才我在西侧民宅搜寻,竟发现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密室。而密室中更有大批磐岭石储存的痕迹,我欣喜观察了些许,沿着石桥镇往南,有一条传为运石修建的小路。之前这路总有人把手,方才我特意留心查看,你猜怎么着,我看到了路上留下了深深地车马辙印。辙印深浅不一,稍有得有数十辆。或许,真是为了做战争的筹备。”
李安民闻声,脸色更加沉重,他摸索着手上的令牌,喃喃说道:“我来之前听沈帅提起过,此次安平乱起,乱民组成军队,号称浮云。莫非这次石桥镇惨案,是浮云军所为?”
“那你的意思运石之人也是浮云军安排的?可是安平州的打乱至今不过两单个月,而如此大批量磐岭石的囤积可不是短短几月便可以完成的。以我估算,至少需要三年的筹划,才有可能完成如此大量的积累。”文武闻声不解,忍不住皱着眉头说道。
黄万古沉吟了半刻,悠悠开口说道:“此次浮云之乱老夫也有所耳闻,据说是因一两粮而起。但追其源头,还是因为乱民和官府产生了矛盾。可是你们可曾想过,短短不过半年的时间,为何会有如此数量之多的难民齐齐涌入安平州。近一年来大汉九州虽算不上风调雨顺,但也没有发生过太大的天灾,这些难民究竟是从何而来,因何而去?”
“黄师的意思是,安平之乱并不是百姓的积怨已久,而是有人刻意为之,在背后操控了这一切?甚至,这幕后黑手早在多年前就在暗暗囤积磐岭石,如此心机,实在恐怖。”李安民想通了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