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日他又看见了这个女子,李泽叡两次请他皆是为她,想起那日他诊出此女子会折双腿,便想起那荒山所见的几人。
戚老神医盯着焕焕的伏立的胸口,突然想到李泽叡。
也许,此女子是李泽叡此生难逃的羁绊。
不再细想,焕焕的胸口已有起伏,人中的插着的金针下溢出暗血一滴,他点了点头,将焕焕人中处的金针狠力拔出,随即那女子嘴巴顿开,紧接着他将那只困于黑泥里的怪虫一口塞入焕焕喉间。
“此为桐血虫,喜食污血,不过也有弊端,污血食尽后,身体爆裂泵出数万个虫卵,虫卵会藏于体内近十年。”
“舅舅好耳力。”
不知何时,李泽叡已回府,奔到了偏院,偷偷翻进了屋子。他身上还穿着黑金皇子服,器宇轩昂。
“那日是我把错了脉。”
“舅舅是神医,怎会把错脉?”李泽叡知焕焕暂无性命之忧,脸色难得的好看了一些,语气温柔似有打趣之意。
“你也看到了,这姑娘双腿无碍,可我前几日,在城外荒山所见的几人,却是真的双腿被废。”戚老神医悠然地替焕焕将胸口处的金针拔出,然后将其敞露的胸口用衣服紧紧掩上,嗤笑试探着,“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那几人办事不力,该死。”李泽叡面无表情地说着,语气平淡如常,即刻便反应过来戚老神医所问为何事,毫不掩饰。语气轻松得就同踩死几只不起眼的小虫子般,丝毫不在意。
“那你可会杀死我?”戚老神医站在木床铺,眼神冰冷地看着那个狠戾无常的男人,只觉心痛失望,“我把错了脉,也是办事不力,你可会眼睛也不眨一下地杀死我?”
“那是误会,不能怪舅舅。”
“你怎能为一个女子这般滥杀无辜?”戚老神医走向李泽叡,语气带着责备与愤懑,“早知是因她,我今日即便是死也不会救她,日后让她待在你身边惑乱天下吗?”
“舅舅,错了。”李泽叡上前靠向戚老神医,伸手抬了抬他腰间挂着的古木葫芦,轻笑道,“她若死了,我便随她去。”
戚老神医断断没想到李泽叡会对床上躺着的女子如此情深,竟愿随她一同死去,闻言不禁害怕,若是他戚家唯一的血脉因他死去,那远在浪平城的胡老儿定会日日点高香,咒死他。想到这,松了方才严厉的语气,轻叹一气,忍不住发问。
“你与她到底有何羁绊?”
“舅舅知我与她羁绊颇深便可,不问缘由。”李泽叡绕过站在他身侧的戚老神医,径直走向焕焕躺着的床边,看着床上病态的女子,“桐血虫的卵,如何能除?”
“我现在不会告诉你,此虫的药理只有我知道。”戚老神医晃身离去,声音悠悠道,“可不止虫卵那么简单,自古起死回生之术,受益者就没有能全身而退的。”
李泽叡遥遥地看着那一抹青影,心生杀意,“那舅舅何时能告知我?”
“不急,且等着吧。”戚老神医讲到此处,突然回头,怪笑着,“叡儿,这便是惩罚,你贵为皇子,身份尊贵,视人命如草芥般,那便让这可怜的姑娘替你受罚。”
“你怎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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