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眨便放入了腰带,途中还顺手用手指甲掂量了一下分量。
而后他脸上的冰霜微微溶解了小半,抬到天上的眼珠子也稍许往下低了一点。
看来半两黄金,对这位侍童来说,只能算是差强人意,聊胜于无。
河田长亲心里一紧。他以前参与类似场合的机会很少,确实不怎么清楚“市价”。对于信长身边受宠的小姓一次究竟该给多少红包才算尽到礼数,这个问题回去需要研究研究。
所幸,对方虽未然满意,却也终究吊儿郎当地回了句话
“算是你有心了……我可先说在前面,帮你带话可以,但要找合适的时机!不管我再怎么受织田弹正信任,也不能不看场合,懂吗?”
“是是是,多谢您教诲。”本着和气生财的态度,河田长亲把心底的一百句脏话憋了回去,深深鞠了一躬,竭尽力做出谄媚姿态来。
“行啦!别这么客气啦!反正你们回去以后还是要私底下骂我的,当我不知道吗?话说你究竟是要找谁啊?”
终于搞定了!
深感此行不易,河田长亲连忙又施了一礼,恭声道“在下乃是平手家的河田长亲,到此乃是为了拜见鄙主平手中务大人……”
“啊?!”
河田长亲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再一看,对面那个年轻的侍童竟是讶然失色,目瞪口呆。
见此,河田长亲更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如何时候。
片刻之后,那侍童才反应过来,脸上由惊转尬,再又转为虚伪的营业性笑容。
还别说,刚才这家伙冷如冰霜的时候,徒然也是俊美秀丽,却并不惹人喜欢。但现在这么微笑一下,尽管你知道只是营业性的假笑,却依然令人有春暖花开冰雪消融的感受,只觉得白乐天写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也不过如此。
河田长亲受平手汎秀的影响,一向是不好那“谷道热肠”之事的,但此刻心肝也不由得重重抖了两下子。
这时那侍童的态度,然是阴天转晴,满面笑容,亲切地说“原来是平手家的河田大人呐!幸会幸会,鄙人万见仙千代,乃是织田家一个不起眼的小姓。唉呀,早知道是平手中务大人的家臣,您的事情说什么也得帮忙啊!”
话音落地,自称“万见仙千代”的侍童便转过身,低头快步走向场中。
如此前倨后恭之事,河田长亲还是第一次见。他竭力忍耐,仍是遮掩不住脸上的诧异与好奇之色。
这上层人的门道,确实挺复杂的!
虽然最终还是有点不太明白,但眼看平手家的待遇这么高,总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不多时,正好有人刚唱完一首诗,那侍童悄悄入场,先请示了信长,得到允许后又来到平手汎秀身边,耳语几句。接着便在前面领路,带着汎秀走出连歌会的场地。
“主公!”河田长亲连忙迎上前去。
“是新九郎啊!辛苦你了。”平手汎秀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而后转过身去,对着带路的侍童微微欠身施礼道“有劳仙千代大人!”
“岂敢岂敢!”万见仙千代连忙整个身子平伏下去回礼,略显惶恐地说“还请平手中务慢走,鄙人公务在身,请恕不能远送。”
平手汎秀微微一笑,道了声“告辞。”
然后万见仙千代又施了一礼,才悄悄离去。
于是河田长亲立即上前,将部队找不到良好驻扎点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听得平手汎秀皱了皱眉“这倒是我思虑不周了,没想到其他同僚和近畿豪族们这么积极,应该早几天就派你去带部队过来的……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了,本家的四千人现在何处?”
河田长亲在脑海里比划了一下,回答说“大约是本寺西南方一里左右。”(日本战国一里约等于四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