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何以取信(2 / 3)

也已经返回,岂不是更加威武无敌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将军大人已经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刚才这话大异他本心。

其实这几天足利义昭也很担心哪家胆大包天的豪族一不小心就揭开了真相,同时也不让家臣们主动联络织田家。因为他尚未想好,万一信长真的死了该怎么办。

如果平手汎秀不来的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幸好畿内的势力们都还是比较保守的,在信长生死尚未确认,幕府态度也尚不明朗的情况下,没有人主动去捅娄子。

对于将军大人的讥讽和不满,平手汎秀仍是淡定地摇摇了头“公方大人有所不知,各方大名已经联合起来讨伐织田家了。北陆自不必说,丹羽、森二位多半已经殉职,朝仓、上杉大军即将南下,美浓三人众很可能会被寝反;摄津的三好长逸得到荒木村重、游佐信教倒戈相助,短期内也颇难处理,本家的柴田大人败于其手生死未卜;伊势北畠、阿波三好都有卷土重来之势;还有松永、一色、赤井等暂时观望,随时可能出兵;更不用提有多少僧侣、商人、一向宗在暗中行动了……”

只是用简单的语调,直白的文字进行描述,听起来却让人很难淡定。

大概也只有织田家的敌人,多到需要几百字的排比句来描述了吧。

一众幕臣都不解汎秀为何自曝其短。

足利义昭先是一惊,而后面露质疑之色“丹羽和森殉职?美浓三人众被寝反?柴田生死未卜?平手中务是否在危言耸听呢?”

“所以说是‘很有可能’而已。”平手汎秀不咸不淡地作答“我可以亲眼证实的只有织田弹正确实被铁炮击中,织田信包、村井贞胜二人则已蒙受不测了。”

“此言当真?”义昭的上半身已经不自觉向前倾斜。

平手汎秀抬头轻轻看了他一眼,颔首道“鄙人岂是妄语之辈。”

“这样吗……”义昭无意识回了一句,神色越发严峻起来,看向汎秀的眼神已经不带有敌意而是透着一股期待。

织田家所受的损失越大,双方的利益就越一致,说起来很奇妙,但事实确实如此。

“倘若不赶紧行动的话,朝仓家恐怕马上就会进军近畿。”平手汎秀依然出奇冷静,仿佛在描述与自己无关的事,“三好长逸昔日树敌太多,只能吸引少数野心之徒;上杉家远在越后,不可能长期在近畿保持军队;唯有朝仓家机会最好,他们本来有二万余人,若能策反美浓三人众,勾连松永、赤井、一色的话……”

“就如同昔年织田上洛的局面,是吗?”足利义昭忍不住替对方补充了,这几天他实在是憋得难受,“毕竟天底下苗字叫做足利的人,还不止我一个呢。往日我弃朝仓向织田的旧怨,或许就会……”

周围的幕臣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做出“原来如此,真没想到!”的表情。

又或者……他们并不是没想到,只是不关心,假装不懂罢了——大家也知道,不管谁来接任室町幕府的征夷大将军,总是无法绕过这些谱代高门的。

刚才的话,涉及到了一桩尴尬的旧事。

几年前丹波的波多野家拿出一个幼童,说是上代公方足利义辉的幼弟,并献给信长以示恭敬。结果信长也对此作了认可并把那幼童送到美浓的寺庙保护起来。

当年的无心之举,现在想起来却可能成为致命麻烦。

正好信长重伤,而年仅十三岁的织田信忠未必能完控制住美浓。倘若美浓三人众真要投靠朝仓的话,就一定会拿住那个足利家的幼童作为见面礼。

“公方大人明鉴。”平手汎秀抬起头,与义昭的眼神正面交汇在一起。

“话已至此,便不用再说下去了。”足利义昭皱着眉挥了挥手,“若你所言不虚,我等当然要同舟共济,但问题是,如何取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