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手汎秀见此开始产生一点兴趣,笑着吩咐道“既然如此,小松原寺实际管理粮食库存和银钱账目的,究竟是哪位呢?不妨请出来见一见。”
“这,应该并无不妥吧?”泽彦宗恩心中不解,不过没理由拒绝。
“……是,是!”庆意住持则是慌张忙乱地,不敢拒绝。
没多久,一个脸大眼小,鼻粗嘴短,看上去十分滑稽可笑的年轻僧人,从容赶来,伏地施礼,道“小僧玄以,拜见平手中纳言中将,拜见宗恩师傅、庆意住持。”
平手汎秀“嗯”了一声,问到“听说是你,在今年夏秋利用粮价变动,发了小财?”
玄以和尚淡定答曰“正是。”
平手汎秀又道“你可知,粮价变动的原因?”
玄以和尚从容应对道“虽然不知,却可猜到,是平手中纳言中将大人,您要用断粮饿杀之法对付武田家。”
平手汎秀追问“具体策略是什么?”
玄以和尚道“六月份,发觉有炒作米价的迹象,便找了附近的领主和富农,签订以七百文收购秋粮的合约。”
平手汎秀笑道“秋粮出来的时候,价格已经涨到一贯以上,看来你是赚得满盘锱铢了。”
玄以和尚摇头“不然。那些合同都没有执行,部以十分之一违约金做补偿,而撤销了。如此既小赚一笔,又没得罪人。否则可能就成了为财舍命了。”
平手汎秀闻言仰首大笑,语中含威“好手腕!居然有胆略乘我的便车,你还敢如此冷静同我对话?”
玄以和尚下拜道“小僧只是借机会赚取一点改善寺庙的资金,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平手中纳言中将大人的大计划,所以不需要害怕。”
旁边,泽彦宗恩早已听得目瞪口呆,庆意住持则是面色苍白。
平手汎秀沉吟片刻,忽然又问“玄以和尚,这个法号,略有些熟悉的样子,请问你究竟是何来历?”
玄以和尚不明就里,答到“小僧本是尾张前田氏支流出身,与织田氏的前田利家大人算是隔了五六代的远亲。幼年由于家境贫寒难以养育,被叔父带到京都,于比叡山出家修行。后来由于相貌问题,广受捉弄嘲笑,一怒之下潜逃回来,改了宗派,在这小松原寺挂单。”
前田家出身,法号玄以?
这个履历,应该是“丰臣五奉行”的前田玄以无疑。跟增田长盛一样,在关原合战时做了墙头草,内通德川的人物。
以前平手汎秀心里很忌讳这种事,现在渐渐觉得不算什么了。
岁月是一把杀猪刀。
此时,平手汎秀只觉眼前豁然开朗,直言不讳道“玄以和尚,既有筹划测算的本事,又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堪称难得人才,在这寺庙里住着,未免明珠蒙尘,可有意随我一道,到足以施展才华的地方呢?”
玄以和尚闻言一愣,小眼睛用力睁开——虽然还是不及正常人的普通姿态——想了一会儿,犹豫道“小僧得到堂堂中纳言中将大人的赏识,真是受宠若惊,但这些年在小松原寺也是受了颇多照顾……”
平手汎秀二话不说,伸出左三右二五个手指“就以三百贯香火钱,作为延请挖角的价格,送个小松原寺吧!至于玄以和尚,姑且受领二百石知行,以‘前田玄以’之名,在我侧近候命。”
泽彦宗恩闻言道“大人真是慷慨!”
庆意住持亦满脸喜色,依旧紧张难以吐字。
玄以和尚整了整衣襟,直起腰杆,郑重其事伏拜下去,五体投地道“属下拜见主公!作为进仕之礼,今有些关于武田家的重要信息奉上。”
平手汎秀闻言眨了眨眼睛,侧目看去。
泽彦宗恩看懂意思,连忙拉着不明所以的庆意住持下去回避了。
接着前田玄以开口“禀报主公,今年夏季,在下于东海道四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