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受地捂着鼻子说：“妈，你收拾一下，我在街上开了间房，我们到那边去谈吧，中午我带你在外面吃饭。”

“刚回来就要走？”一道沙哑的男声在她背后响起。

叶芊芊听见这声音，身体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完全是生理性的恐惧和厌恶。

她没回头，只往门口方向又走了两步，催促道：“妈，你换衣服吗？不换就直接走吧！”

秦芳林没动，叶东青倒是动了。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开始抽烟：“连声爸爸都不叫，白养你这么大了。”

今天是工作日，按说他应该在上班，所以叶芊芊才会答应妈妈回家来，没想到他在家里。

她痛苦地深吸了一口气，依旧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她说：“那是你应该做的。”

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应该知道做父母的对未成年子女有赡养义务吧？

他养叶芊芊到十八岁以后就再也没管过她了，叶芊芊是靠助学贷款和勤工俭学读完的大学，贷款也都是自己还清的，她不觉得他对自己有什么恩可言。

真要说起来，他们也不过是两清的关系罢了：他是她的父亲，就有义务将她养大；她长大以后没找他要过一分钱，也没给他找过任何麻烦，她不欠他什么。

“看看你教出来的女儿是什么样子！”叶东青生气地对秦芳林说。

秦芳林左右为难，父女俩一个脾气，都是以自己的意见为大，很少听得进去别人的话，她试着劝说：“芊芊，好好跟爸爸说话。”

叶芊芊愤怒地吼：“都离婚多少年了，还叫什么爸爸！”

叶东青一脚踢在茶几上，腾地一下站起来，逼近两步，对她吼道：“你这辈子活着我是你爸，死了墓碑上都得刻上‘叶东青之女’！”

叶芊芊红着眼睛和他对吼：“我的墓碑上刻什么轮不到你做主，你必然死在我前头！”

“啪”的一巴掌打在叶芊芊脸上，她有好多年没挨过他的打了。

叶东青必然是被她气急了，这一把掌甩得极重。

脑瓜子嗡嗡地叫，叶芊芊抚着瞬时间肿起来的脸，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叶东青吼她：“你敢报警试试！”

叶芊芊歇斯底里地叫着：“我为什么不敢？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我！”

秦芳林已经急哭了，一把抱住叶芊芊，叶东青趁机夺走了她的手机，在电话接通之前按了挂断。

叶芊芊一边挣扎一边吼：“你以为我还是随你打骂的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你打我是犯法的！”

“妈，你抱着我干什么？你应该跟我一起报警！”

秦芳林哭着说：“别闹了，姑娘，别闹了，楼上楼下的该听见了！”

“听见了正好，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叶芊芊完全冷静不下来，她唯一想要保护的妈妈，此刻正帮着她最恨的人控制她。

秦芳林哭着求她：“别闹了，女儿，你闹完了就走，妈妈还要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啊！”

叶芊芊一下就冷静下来了，温柔地对妈妈说：“妈，我有房子了，我接你走，以后我们生活在一起，我照顾你。你再也不用看他的脸色，也不用他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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