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走到十五公里外的一棵参天巨树下,那是他与小助约定好的地方。
这棵树像大厦一样粗,树冠像座城堡,吸附在树上蚂蚁之类的昆虫常年吸食树汁,变得硕大如牛。
夜慕疲惫地倚在树干上,坐下一刹那,他的杀气涌动,令昆虫四下逃窜。
小助一直在树上乘凉,此时从树上跳下来,四下望望,问夜慕:“你病怏怏的女友呢?”
夜慕脑袋靠在树干上,有气无力地说,“她跟别人跑了。”
小助跳起来:“你说什么?谁那么大胆?”
夜慕说:“工作。”
小助纳闷地说:“公座?”
夜慕说:“对她来说她的职业高于一切,我只能排第二。”
小助说:“你没有资格说别人,对你来说,她也不是第一位吧?”
夜慕发火了,怒瞪小助一眼:“你说什么?”
小助缩缩脖子。夜慕颓然叹口气:“她当然是第一,也是唯一,我不能没有她。”
小助说:“你太心急了,既然她是第一,你就不要干预她的工作,你的记忆也跑不了,她更跑不了。记忆的事暂且放一放,咱们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夜慕双眼黯淡无光:“为什么她偏偏是神库的库管呢?而且偏偏是掌管记忆之库,为什么什么事都是那么巧,什么事都一筹莫展。”
小助看到夜慕不一样的一面,一个畏首畏尾的夜慕,表现出只有在飘零面前才会出现的脆弱。他挨着夜慕坐下:“至少你生命中那些重要的人都活着,你的姐姐,你的爱人,你的父亲,还有我。”
夜慕:“嗯。”
小助用手肘顶顶他,“喂,我问你个问题,在你心里我排第几?”
夜慕脸色古怪地看他一眼:“我也问你个问题,你信不信我吐你一脸?”
小助挥挥手:“别打岔,别打岔。”
夜慕伸出两根手指说:“第二。”
小助满意地笑了,夜慕看着他的脸,心中觉得世界上少一名冷血杀手,多了一个白痴随从,自己还是对这个世界的和平做出一份贡献。
他知道姐姐从来不骗人,可是从她口中明明白白说出母亲是个水性杨花的烂女人,就一定不会错。这一切自己该如何接受?可是姐姐又是如何知道母亲的身份?
他看了看被自己杀气逼退而四下惊散的昆虫,他几乎差点忘记了二十多年来萦绕自己心头,也是最触动心底伤痛的一件事了,那就是潜伏在自己体内来历不明却又蠢蠢欲动的杀气。
他一生致力于战胜自己体内那股吞食天地的邪恶力量,可是到头来自己还是一败涂地,如果没有药物抑制,就会杀性爆发,杀尽周身方圆十里之内一切生物。
基于这个原因,三年前,在飘零面前,自己差点失控,之后他越想越后怕,所以他不得不忍痛离开飘零。他不想突然醒来,发现自己挚爱之人肢体分离,惨死在自己手里。他也离开了姐姐,随着自己的迅速成长,姐姐已经不能像小时候能轻易制服自己,同样有可能惨死在自己手上。
幸好自己身边有小助陪伴,他能督促自己按时吃药,也能在自己狂性大发的初期制住自己。如果没有小助,那自己一定是另外一番人生,说不定会破罐破摔,随随便便闯进三色海或者极夕都去厮杀一通,至死方休。
夜慕感叹,姐姐、飘零、小助都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相信不久的将来自己一定可以找到方法粉碎上天在自己身上埋下的罪恶之种。
他抬眼看着远方的天际线,心中豁然开朗,拍一拍小助说:“走,傻孩子,最近实在太压抑了,咱们去旅行,放松放松心情。”
小助说:“那个人好像走了。”
夜慕一愣:“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