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死死盯住被催眠躺在床上的慕：“好可怕，好可怕。”

助手老太看着形似空壳的慕，小心翼翼地问梦魇：“发生了什么事？”

梦魇死死地按住发抖的手，可那只手还是抖不停：“你不懂，正因为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才可怕。”

助手老太隐隐发觉梦魇细嫩的脸上蔓延出丝丝皱纹，整张脸被恐惧吓得脱形，不由得惊骇地问：“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梦魇倏然回头盯着助手老太的脸：“你知道地狱什么样？这人身体里藏着一个巨大的地狱。”助手老太似乎没想到会听到如此答案，哪里肯信，一时愣住，“这世界怎么可能会有地狱？”

梦魇神色肃然，“如果地狱存在于他的梦境中而不是这个世界上呢？”

慕一直昏沉，眼前人影绰绰什么也看不清，全身都不听使唤，一根手指都无法动。突然眼前一道刺眼的光晃过，一切恢复平常。对面的梦魇和她助手老太正襟危坐，面无表情望着他。眼光锐利的慕还是能看出他们神色间有点极力掩饰的怪异神色。

他揉揉脑袋，环视四周，目光收回盯着面前的桌子，这张大斜面桌子很奇怪地变平了。

他懒得理会这些，又盯着梦魇：“她在梦中说了什么？”

梦魇冷冷伸出三根手指：“我问你三个问题，敢骗我你就休想知道答案。”

慕神色木然：“你问吧。”

梦魇说：“问题一，为什么你身体里蕴藏如此庞大的杀气？”

慕早就料到，眼望窗外的林立高楼，不做声。

助手老太刷刷两下，把窗帘拉上。

梦魇步步紧逼：“为什么？”

慕回过头与她对望：“我生下来就是这样。”

梦魇脸凑上前：“你的回答让我很不满意。”

慕眼都没眨：“你想听我就编点有趣的故事。”

梦魇盯着他眼睛望了片刻，缩回脸：“问题二，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慕说：“就像你听到的，我是为心爱女人复仇的复仇者。”

梦魇说：“问题三，杀了你……心爱女人的小孩是什么人？”

慕说：“是凋零杀族。”

梦魇微微一惊，与助手老太对望一眼，慕说：“三个问题问完了，告诉我她在梦中说了什么？”

梦魇低眉沉默半晌，说：“整件事有些难办，不，应该说你不可能知道她在说什么了。”

慕心里一紧：“为什么？”

梦魇：“因为你体内杀气把你脑中所有梦境都吞噬掉了，你口中的那个梦已经无迹可寻，我也无能为力。”

慕的眼在晃：“你……这……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梦魇缓口气，脸色依然凝重：“有是有，不过根本不可能。”

慕：“说。”

梦魇：“那个梦境也许在神的拷贝库里有份拷贝记忆体……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慕：“你要我潜入神库去盗取那个遗失的梦境？”

梦魇：“不错，每个梦都有成形的载体，完全可以找得到，偷得出，不过，非法进出神库简直难于登天，99会被那十个变态库管当场击毙，所以说，根本没有可能，还是……死心吧。”

慕：“我知道了，只要有办法，我就会去试。”他站起来，把悬挂在空中的次元洞拿回手中，变成一条皮带，打开门，门外六个人一动不动地站着。

慕把皮带扔给绯，说：“走！”当先走出门，六人尾随在他身后。

七人离开，整个屋子沉默片刻，助手老太悄悄说：“他不会当真吧？”

梦魇叹口气说：“天底下就没有他不敢去的地方。”又惆怅地补充了一句：“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