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是一个脖子扛着一个雪白的鸡蛋，五官一概没有，只有雪白雪白的椭圆球。

灰怒把纸揉成团扔在庞凝脸上，“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庞凝的脸上扭曲得可怕，她低声说“我以性命担保，我还原得毫无差错，他的假脸之下就是那副模样。”

灰怒沉默一阵，然后说“拉妄呢？”

庞凝说“拉妄去了仙人塔。”

灰怒再次盯着水晶球中的夜慕，“看来毒素没有奏效，他既没有变成银色，也没有被毒死，他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身体？”

牧野说“至少证明他不是警界的人。”

灰怒说“他究竟是谁？太古怪了，你继续监视他，一刻也不许停。”

水晶球中所劳役的挖洞者们顺着蜘蛛丝涌出洞口，找片空地席地而坐，胡乱吃两口饼干，胡乱躺在地上，20小时高强度体力劳动，绝大多数人不堪重负，困乏至极。一千多人密密麻麻躺在地上，连口罩都没有力气去摘，更严重者体力透支得厉害，十根手指有九个无法动弹，饼干都无法下咽，如烂泥瘫在地上，几小时后被水银煞侵蚀而死。

在浩荡的人流中，唯独找不到夜慕，灰怒一怔之下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牧野也惊讶得发现完察觉不到夜慕的踪迹，两人将48个水晶逐一审视，依然没有夜慕的身影。

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遁于无形。

灰怒大怒之下一掌劈碎手边的水晶球“把他给我找出来，无论用什么办法。”

灰怒手持一柄利刃在月光下阴气森森，他缓缓走进挖洞者们的栖息之所，原本累瘫在地的苦工见到灰怒，立刻如苍蝇般四下逃散。

灰怒挥刀砍死身边拔腿欲跑的三个人，喷出的鲜血飞到三米远，他咆哮道“谁他妈也不许动！”方圆十里吼声震动，巨坑四周的几千人果然无人动弹，另外有一个人心力交瘁再加上惊吓后的肝胆俱裂，被吼声吓得心脏病犯咕咚倒地口吐白沫。

灰怒眼神凶利无比，夜慕的失踪快要把他气疯，一直强压怒火，否则早已把几千人乱刀砍死。

灰怒挥一下手中利刃，甩掉刃上鲜血，“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刚才有个奸细在你们之中遁逃，这个奸细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在四千只眼睛底下逃走，你们之中一定有人发现他可疑的行踪，有谁发现就举起手。”几千人互相对望，眼神充满惊恐和疑惑，却无人举手。

灰怒再次强压怒火“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考虑，如果一分钟后仍无人指证，所有人都给我抠下一只眼珠。”说完一刀刺入地面，崩起无数尖锐石块。

众人相互对望，仍无人举手。几千人一点声音也无，随着时间流逝，在场所有人心跳加快，快接近一分钟时，所有人脸如死灰。

灰怒已经怒不可遏，刷一声拔起刀，阴冷的声音说“所有人把你们左眼珠抠下来，不管用什么办法，只给你们一分钟，否则……”又将离自己最近的倒霉鬼劈成两半。这人并未立即死去，半截身躯在地上扭动，双手在地上乱抓，扯着嗓子凄厉惨叫。

几千人瑟瑟发抖，几千个心跳声轰响如雷，只有零星几个人稍显镇定，有几个人已经开始挖眼球了。

忽然有人大喝一声“都住手。”

灰怒回头，大吼的人是拉妄。拉妄将濒临气炸的灰怒拉回塔中，又仔细听完庞凝和牧野的讲述，不由得大皱起眉“48个监控都看不住他？没想到我也低估他了。”

灰怒凶狠地又拍碎一个水晶球，“拉妄，给你一小时，还找不到那小子，我就杀光外面所有人。”

拉妄“你以为那些挖洞的人中有他的同伙？”

灰怒“否则为什么他能从几千双眼睛下逃跑？”

拉妄“也许他根本没有逃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