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罢,众人都回去歇息。
十五阿哥按着往日的例子,也起身要走,点额却悄然伸手,拉住了十五阿哥的手。
十五阿哥便是一愣,回眸望向嫡福晋。
点额含羞垂首,宛如当年新嫁之时,“阿哥爷……妾身的身子,已然好了许多。”
十五阿哥缓缓而笑,“福晋,身子好了自是好消息,只是福晋今日主持家祭,已是劳累。”
十五阿哥重又坐下,拍拍点额的手,“福晋,你我夫妻多年,未来还有一辈子,自是来日方长。你万万不可着急。”
点额眼圈儿一红,尴尬得几乎落泪。
十五阿哥忍住一声叹息,含笑道,“不如我这会子不走,再陪福晋说一会子话。等福晋罚了,想睡了,我再走就是。”
点额轻轻阖上眼帘。
她都已然如此,阿哥爷他也还是想走啊……
十五阿哥缓缓道,“倒是有件事,我原还忖着是否要与你说。既然你身子向好了,我想,说说倒也是无妨的。”
点额霍地抬头,“阿哥爷要说什么,竟要如此犹豫的?难不成,又是我哥哥、弟弟又怎么了?”
这也是点额最大的头疼,自家兄弟五六个,偏个个儿都是让她不省心的。尤其是为首的哥哥盛住、三弟孟住,两人见天儿的轮着班儿地出事儿,真真是按下葫芦起了瓢,叫点额不省心。
十五阿哥沉吟了一下儿,“倒不是大哥他们……是庆林。”
“庆林?”点额陡然一惊,“庆林他怎么了?”
庆林是点额的侄儿、盛住的儿子。因这层关系,便也从小跟在绵宁身边儿,在上书房给绵宁当哈哈珠子。
“可是那孩子不懂事,在上书房里犯了什么规矩去?”点额紧张的指头尖儿都有点发凉。
上书房那是什么地方儿,全都是皇子皇孙、以及蒙古王公们送进京来备指额驸的那班台吉们,庆林便是她的内侄儿,可是若在上书房里惹了那些天潢贵胄去,这也是泼天的祸事了。
再加上她兄长盛住本就今天一个小错,明天一个大错的,上回在热河的事儿皇上还没追究,这若是庆林又出事儿,难保皇上心烦之下,非但不保,反倒父子俩一并惩治了呢?
十五阿哥轻叹口气,从袖口里拿出一方小小绣品来,比手绢儿还小些。
点额不明其意,接过来细看,上头的绣工虽说用心,但是还有些青涩,显然是小女孩儿的手笔。
“阿哥爷,这是……?”
十五阿哥叹一声,“是庆林给绵宁的。叫绵庆他们几个给发现了,抢了下来,笑话绵宁去的。”
继续阅读!
“庆林给绵宁的?这东西哪来的?!”
事关侄儿不说,更牵连到唯一的儿子,点额已是双耳轰鸣,“莫非是家里哪个小蹄子的,庆林那孩子不懂事,竟带进宫里来?”
十五阿哥静静凝视点额,半晌才缓缓说,“若当真是哪个婢女的,倒还好说……”
“那是谁的?”点额面上的那点子好容易养回来的红晕,已是尽数消失了去。
十五阿哥静静垂眸,“是你侄女的。”
.
点额一个踉跄,跌坐下来。
她不敢说话,她心下已然明白了几分。
她的绵宁长大了,今年十二岁,明年便可以指婚了。故此她不用猜也知道,这前朝后宫里多少人都在偷偷地觊觎着这桩婚事。
自家阿哥爷明里暗里已经叫人揣摩出是储君,那绵宁是阿哥爷唯一的孩子,将来的地位还不是明摆着!故此绵宁的福晋,将来何尝不是大清皇后去!
这个地位谁都想要,实则点额自己何尝不想?
自家又现成的有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