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唐影使了个颜色,黑色如电的身子便猛然窜上了车,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
缎子般的狗毛沾染了雪片的湿润,腻在了君青蓝的衣襟上,冰冷濡湿。
“肉包下去。”君青蓝挑眉,这可是李从尧的马车!弄脏了,凭那人的小心眼,人命狗命怕是都不能留下。
肉包抬眼,大眼睛里湿漉漉似含着两汪亮晶晶的泪。低低呜咽着,一口咬住君青蓝的衣袖,不由分说便死命朝着马车外面拖。肉包体型硕大,全力拖曳的力道,并非人力能够抗拒。
君青蓝险些叫它给扯了个跟头,却并不怪它,稳住身形,紧跟着它下了车。她同肉包也算是接触了多次,深知这家伙虽然瞧上去勇武的很,实际上就是个怂货。没事的时候比谁都凶,遇见事比谁跑的都快。
难得见它今天急了眼,定然是出了了不得的事情。
肉包才下了车,便拖着君青蓝往角门里面扯。君青蓝朝唐影打个手势,命暗卫在自己身后跟随,给肉包让一条道出来。肉包一狗当先进了角门,君青蓝的另一只胳膊立刻便落入到涂满蔻丹的一双柔荑中。
“八小姐?”
能瞧见姜盈君青蓝并不觉得意外,有肉包的地方必然有姜盈。然而,她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姜盈。她一张面孔似沾染了冰雪的白,连面颊上涂着的淡淡胭脂都失去了鲜艳的色泽。一张嘴唇乌的发紫,杏核大眼里往日的灵气半分不见,只余恐惧和绝望。
“你怎么了?”君青蓝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只觉触手一片冰凉。于是狠狠颦了眉头“你在风口里站了多久?怎的也不知穿的厚一些?”
姜盈只穿了寻常一身袄裙,也不知是走的太急还是怎的,只批了件薄薄的斗篷。君青蓝拿手指按了按,斗篷是夹层的,里面根本没有蓄着棉花。这样的装扮在秋日里尚且过得去,如今这冰天雪地的不是作死么?
也不知她在雪地里站了多久,鹿皮小靴子的鞋头上都已经浸染的成了一片雪白,化在脚边一大滩的雪水。秋香色如意妆花缎的马面裙整个湿了一半。
君青蓝狠狠皱了眉,有心将身上紫貂披风给她披上,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李从尧的横眉冷对来,果断撤了手。
“唐影?去弄个手炉!”
唐影眨眼“你说……什么?”
君青蓝皱眉“手炉,快!”
唐影讷讷张嘴“我?”
他是个暗卫好么?暗卫啊!为
什么弄手炉这种事情要他来做?
君青蓝瞪眼“不是你去,难道还要我去么?”
唐影识趣的闭嘴,果断转身,算你狠!
君青蓝不再理会唐影,将姜盈的手掌再度握紧了“这么冷的天,以后可不能就这么出来,过了病气可怎么得了?你身边跟着的人呢?”
“君哥哥。”哪里想到姜盈根本没有听进她的话,反倒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可算来了。”
少女的隐忍似乎到了极限,才说了一句话骤然哇一声便哭了出来。憋屈了许久的眼泪似绝地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君青蓝慌了。
她虽是个女子,却过早学会了忍耐,从没有如姜盈这般放肆的痛哭过。瞧见那么些晶莹的泪珠子源源不断的滚落,一下子便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侧首,悄然瞧向容含,那人却只管抬头望天,别看我,我也没法子。她又去看别人,所有暗卫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齐刷刷退在了门口望着向捧着手炉正赶过来的唐影。
君青蓝瞧见唐影终于舒了口气,将暖融融的手炉接过来塞给姜盈。顺势抬手在她眼角擦了擦“别哭了,你特意在这里等我,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莫要误了正事。”
“你说的对。”
她这一句管用的很,姜盈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