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么?怎么一开口就提到了黄源?
“我说错了。”她匆忙咽下口中的鱼汤“管州府的玄水坊在整个州府的最边缘,也是州府中最老的街坊,据说已经历经千年,历朝历代都不曾损毁。故而,玄水坊中保留了许多不同朝代的建筑,极具特色。等明日,我先带公子到那里瞧瞧去。”
“黄源住在玄水坊中么?”李从尧不在意的说道。
“那倒没有。”君青蓝摇头“郡守府建在青木坊中,黄源因为要经常出入府衙验尸,故而他的家也在青木坊。”
“那便在青木坊中走走吧。”
“……恩?”君青蓝抬首,心中多少有些困惑?
“你我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久留,还是将案子速速解决了,方为上策。”李从尧瞧着君青蓝缓缓说着。
君青蓝浅浅抿了唇瓣,良久方才说了一声好。
“我今夜想要去节度使府邸旧址瞧一瞧,你可要一起?”
“要!”君青蓝想也不想点头。
“那就吃快些吧,一个时辰后就要宵禁了。”
“这就好。”
一听要回家看看,君青蓝立刻就丢下了碗筷,连容喜递上来的手巾都顾不得接,直接抬手在嘴上胡乱蹭了两把便起了身“咱们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上了停在客栈门口的两盛小轿。
管州府的夜晚没有燕京明亮,只靠着轿子前两盏马灯照出昏黄一片光晕出来。轿子的帘子用的是厚实的棉布,马灯的光亮透不进来。君青蓝也没有心情探出头去观瞧街景,默默坐在黑暗里。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一种心情。六年来,她做梦都盼着有一日能重新踏上管州府的土地。如今,梦想实现了,她幻想了无数次的悸动似乎并没有出现,反倒有些复杂难辨。
族谱虽然并不是什么宝物,却也是宗族中一个重要物品。能够接触到族谱的人必然是在宗族中地位不同凡响的人物。如今,除了父亲,族长以及族中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君青蓝想不出还有谁能接触到秦氏族谱。
那么,能修改族谱的还有谁?
若是……若是让她找出陷害父兄的人就是族中的亲朋……该如何面对?
轿子悠悠荡荡上下颠簸,走了许久终
于停了下来。君青蓝陡然坐直了身躯,到了!
时隔六年,她终于再度回到了自己的家。
管州府的总体格局参照了阴阳五行的理论,青木坊位于管州府正东所在,亦是管州府中最繁华的地带,城中达官显贵巨富商贾大多居于此处。如今,夜色已浓,君青蓝自青木坊偏西的客栈中行来所瞧见的昏暗,到了此刻皆已被璀璨的灯河取代。
他们所站的位置,正是青木坊的中心地带。建筑高耸别致,雕梁画栋。每家每户的廊檐下都挂了各式各样,各种材质的灯笼。一到了夜间,这些灯笼便都被点燃了,将管州府的夜色装点的分外妖娆。
然而,在这别样美丽的夜色之下,却有硕大一处破败灰暗的院落横亘其间,生生将管州府的繁华给割裂成了水火不容的两块,怎么瞧都觉格格不入的刺眼。
“这里……。”君青蓝探出手指,月色里略微有些颤抖,连带着声音也跟着颤抖了“这里,就是南阳节度使府邸。”
让她牵挂了整整六年的地方,就是这里,那一片废墟之上!
君青蓝曾设想过再度瞧见故园时会是怎样一种情形。却独独没有想到,再度相见除了比她离开时更加的破败,竟无半点的变化。她实在不明白,堂堂南阳郡郡守,怎么能容许这片有碍观瞻的废墟一直存在?不怕有损管州府的形象么?
到底是陪都!
“进去瞧瞧。”
月光下,高岭之花般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