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义母对墨白恩重如山,墨白并不相信他们能做出谋逆之事。对于墨白来说,自然也极希望阿蔚能替秦家洗脱冤屈。今日出门,碰巧瞧见二位乔装出行,我便猜着定然有要事发生,于是,我就偷偷跟在了二位身后。其中不近人情之处,还请端王爷担待。”
李从尧面色寡淡,眼风似不经意自他面上擦过“你该谢罪的人,不是本王。”
“你说的不错。”陈墨白微笑“但,我与阿蔚自幼的情分非比寻常,她自然不会责怪我,这等繁琐之事,就不需要麻烦她了。而您是外人,墨白自然需要兼顾。”
外人?情分?!
李从尧觉得有澎湃的火焰自胸中升腾而起,眼看着便要熊熊燃烧。然而,那人面庞上却半分息怒也无,平静的瞧向陈墨白。
“你还真是有心了!”
可不是有心了么?
李从尧与君青蓝出门的时候特意换了普通的马匹,又将全身都遮掩了起来。还特意在城中绕了个大圈才出了城,这人居然还能一路跟着来。直到君青蓝掘墓开棺需要人帮忙,他才现了身。
这要是无心的,鬼都不能信!
陈墨白一点不傻,自然听得出李从尧语中的讥讽“墨白只是为了替阿蔚分忧,并没有旁的目的。纵然背负了满身骂名,亦在所不惜。”
李从尧前抿着唇瓣没有出声。
这人的确会说话,如此坦荡的胸怀,他若是再多说什么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阿蔚,你且到一旁歇着,旁的事情交给我吧。”
陈墨白才要上前,李从尧却冷不丁出了手。眼看那人莹白如玉的手掌不偏不倚拍向了陈墨白,陈墨白手指似乎缩了一缩,下一刻便是一声惊呼。李从尧的手掌却在碰到那人前心的一瞬间卸了力道,只轻轻在他身前挡了一挡。
“听说你病了,既然身子不中用就不要逞强了吧。”
言罢便见他忽将手腕一沉,朝着坟头挥了一挥。君青蓝敏感的觉出四下里的温度骤然间下降,下意识嘶了一声。陈墨白立刻解了披风给她披上,君青蓝却并不肯接受,不着痕迹推开了几步。
陈墨白愕然,继而皱眉“为什么?”
“你大病初愈,不宜再受风寒。”
女子眼神清澈明媚,眼底没有半分的杂质和污垢。陈墨白握着披风,忽然觉得沉重。良久,方才勾了勾唇角,默不作声给自己重新披上了。
君青蓝并未瞧见他之后一系列的动作,只一瞬不瞬盯着李从尧。方才同陈墨白说话的功夫,眼前的坟头已经起了肉眼可见的变化,原本深褐色的泥土上居然瞬间蒙了曾晶莹剔透的冰。
灿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投射在冰层上,泛起七彩晶莹的光。若是换个时机,眼前的情景定然会引起君青蓝的赞叹。然而此刻,她眼中却只有震惊。
下一刻,便见李从尧手掌猛然向下一按,耳边响起咔嚓咔嚓数声脆响,冰面便似蛛网一般迅速的皲裂,轰一声碎裂开来。
“去吧。”李从尧抬手点一点面前土包“可以挖了。”
君青蓝眨眨眼,搞了那么多事情,到了最后还不是要动手挖?她垂首上前,将手指探入到土壤之中。竟然发现方才坚硬如铁的泥土竟如豆腐渣一般软脆不堪。手指只轻轻一抹,便挥开了一大片。
“这……这是……。”
君青蓝惊着了,李从尧却默不作声走至她身边,拿脚尖在浮土中左右拖动,功夫不大便将那小小一个土包夷为平地。土下,与地面齐平的位置支了块门板。早被雨水和泥土给浸染的瞧不出原本的色泽。
“你准备好了么?”李从尧停止了动作,瞧向君青蓝。
木板下面是一个大坑,坑里面就是秦氏夫妇以及秦昭的尸骨。李从尧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