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子,黄老当初从何处购置?”
君青蓝将地契折好,重新放入木盒中递给纹娘。
“这个老爷还真同奴婢提起过,说是郡守大人替他找的关系,买下宅子的时候郡守大人亲自给做的公证人。手续完备,银货两讫,没有任何问题。”
居然是黄忠给找的宅院?也就是说,这宅子是明路上正大光明公平交易得来的,买卖的过程中并不存在任何猫腻。
“你在黄府中伺候了多少年?”
“奴婢没有细算过,总也得有……十多二十年了吧。”
君青蓝缓缓点了点头“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你对一个人的喜好习惯相当了解。你认为,黄老是个能拿得出八百两银子买下这宅子的人么?”
“不是。”
纹娘回答的极快,没有丝毫的犹豫。君青蓝眯了眯眼,多少有几分意外。她的问题相当敏感,她以为纹娘总要考虑一会,仔细的衡量之后才会回答她的问题。但事实,并不是。
“这银子,是月初借给他的。”
君青蓝挑眉“你亲眼瞧见了么?”
“并没有。”纹娘摇头“但,除了月初,我并不认为还有谁能将这样大的一笔银钱交给老爷。”
“所以这是你的猜测。”君青蓝盯着纹娘,一瞬不瞬“猜测做不得真,没有真凭实据的话是不可随便乱说的。”
“奴婢终归是要死的。”纹娘的声音渐渐低沉“成亲不过是个幌子。或许是成亲后两个月,或许是一个月,说不定当日奴婢便会一命归西。到时候,地契还不是得重新回到老爷手中?凭借老爷对月初的情分,这宅子迟早会是她的。所以,这无非是月初为自己布下的一条后路罢了,她并没有将钱花在旁人的身上。”
纹娘神色平静,讲话的时候语速均匀,便似在说着旁人的故事。
君青蓝瞧了她半晌,便别开了眼“你对月初似乎充满敌意。从你提起她开始,便始终在诉说她的不堪。我前些日子与月初相见的时候,她却并不曾说过你半个不字。”
“这就奇了怪了。”纹娘瞧着君青蓝,狠狠颦了眉“我原本就不喜欢她,为什么一定要假装与她和睦?大人是在查案,自然希望听到的都是实话。奴婢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告诉您,难道有错么?”
君青蓝瞧了纹娘半晌,见她提起月初时眼底始
终带着难以掩饰的厌恶。如今,更是添了几分愤恨。
“你做的很好。”君青蓝觉得除了这句话,不知该同纹娘说些什么。
“其实……。”纹娘抿了抿唇,眼底生出几分挣扎。良久方才再度开口“这八百两的银子该是也有着老爷的功劳。”
君青蓝抬了眼,这是什么意思?
“那一日午时,我去给老爷送药。却叫月初给拦在了屋外,那时她说……。”
纹娘沉吟了片刻“她说,老爷的财神爷来了,叫我莫要进屋冲撞了贵人。然而,老爷用药需得定时,我本不欲理会她。她却说,屋里的财神爷有大神通。若是他不愿相见的人瞧见了他的面容,顷刻间就得毙命。我看月初说的有模有样,又拼命堵着门口,恰好老爷在屋中高声叫嚷了一句,似乎在与人争辩。我便思量着他大约的确是在谈论什么秘密,就离开了。”
“老爷叫嚷的时候,我依稀听到他提到了钱。再之后不久,月初就拿了八百两给老爷。所以奴婢觉得,这八百两与老爷和那屋中之人定然有些关联,而月初便是他们两个的中间人。”
这话叫君青蓝颇有些意外。黄源的性子温和的紧,竟也会与人在钱财上发生口角?他忽然莫名其妙身亡,会不会与这笔钱有关系呢?
“你可曾瞧见屋中人的面貌?”
“并没有。”纹娘坚定的摇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