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并未瞧见过他的真容,甚至连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也全不知晓。但,这似乎并不是秦家谋反案的关键。”
“您说的不错,他或许不是秦家谋反一案的关键,但却是塘虱鱼杀人一案的关键。”
君青蓝吸了口气,朗声说道:“请大人仔细瞧一瞧太和三十六年那一行字,旁边的纸页略微有些细小的褶皱,而且书写的墨迹也比别处要深一些。这情形,大人不觉得有些熟悉么?”
黄忠眯了眯眼,当然熟悉!
君青蓝所说的一切,不正与地下水道图纸上那一处异常,用的是一模一样的手法?
“那么,如今大人可还坚持认为,秦家没有冤屈?”
“族谱谋逆一案,早在六年之前已经定论。当初定案时自然也很费了一些周折仔细彻查,岂是你三言两语说有问题就能有问题的事情?”黄忠皱着眉,俨然不打算对此事深谈:“你还是莫要顾左右而言他,言归正传为好。”
“便依大人所言,我们继续来说地下水道。”君青蓝并不辩驳,为微勾了唇角,便顺着黄忠的话说了下去。
“在提到地下水道时,大人始终坚定的认为自己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事实也证明了,您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大人现在是否能够认定,图纸是被人动了手脚?”
黄忠点头:“那是自然。”
“大人认为,这人私下篡改了地下水道的图纸,是否别有用心?”
“当然。”
“大人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君青蓝忽然这么一问,倒叫黄忠愣了一愣。从一开始,就是君青蓝她自己在竭力证明图纸被人篡改,为了能叫人相信,她几乎使劲了浑身解数。怎么如今大家信了,她倒问起为什么来了?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黄忠思量着开了口,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既然在私下里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自然是为了掩盖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若心中不曾藏私,为何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修改?这般藏头露尾,断然做不出好事。”
“大人高见,小人与大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君青蓝将唇角勾了一勾,眼底有半明半暗的光闪了一闪。那一抹流光,莫名的叫黄忠心头一跳,有淡淡不祥荡漾开来。
“大人方才说了,私自篡改图纸,定然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既然如此,篡改的族谱,又何尝不是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图纸被篡改,害死了黄老一条性命。秦家族谱被篡改,害死的是上百口的性命啊!大人!”
君青蓝噗通一声跪倒,将额头紧紧贴在了地面上:“请大人明察秋毫,还秦家一个公告,莫要叫天下忠良蒙受不白之冤,就此寒了心。”
“你!”
黄忠知道自己上当了。他已经彻底被君青蓝话里话外的陷阱给套了进去,无法抽身。但……若要替秦家翻案,他却绝对没有那个胆量。这会子,堂堂郡守已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大人不必觉得为难。族谱与地下水道图纸有太多相同之处,小人相信,两件事情极有可能出自同一人的手笔。只消大人将那绘制图纸之人捉拿归案,此事自然可以真相大白。”
黄忠沉默了,眸色凝重而深沉。
定国公微颦了眉头,侧目瞧着黄忠,等了半晌始终不见那人出声,他便也抿着唇。有些事情虽然他有心,奈何并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事情。有心却无力。
“呵。”李从尧蓦然开口:“看来黄大人多有不便。”
李从尧这话可要了命了。分明在暗指黄忠与私改图纸和族谱的人相互勾结,这要是做了实还得了?陷害朝廷命官,杀人越货,哪一条都足以让他的仕途就此结束。
“当然不是!”黄忠厉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