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离队采药去了,好在前几日,他再度寻了来。也正是在刘伯的帮助之下,才最终确定,那所谓的疫病,不过是一种类似天花的毒药罢了。”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定国公面上却半点喜色也无,反倒将双眉紧紧颦了,沉思了半晌。君青蓝也不着急,安安静静坐着,等待定国公进一步示下。
“你……。”定国公思量良久方才沉吟着开口:“你方才所说之事,有几分把握?”
“十分。”君青蓝毫不犹豫说道:“早在症状发生时我其实就有过中毒的怀疑。依据有二,一来是因为疾病爆发人群太过集中,且旁人均未染病。整个王城至今为止的病人只有两个来源,一个是那日昭阳王府饮宴的**官员,另一个是行宫冰窖外看守萧沛尸体的**护卫,除了这两拨人马,再无一人发病。而在这两处都有咱们北夏人在场,何故只有**人染病?这事情,怎么瞧着都不合常理,人为的因素多于自然因素。”
“或许……。”姜羽凡挠了挠头,觉得实在有点憋不住:“或许是因为**人体质特殊,所以比较容易感染天花。毕竟,我们两国各种习惯都不一样,出现这种情况也有可能不是么?”
“若说在北夏从未出现过天花,姜小爷的这番推论便可以站住脚。但,咱们北夏古往今来,从来不乏天花病人的出现。这就证明,在疾病面前任何人都是平等的,大家感染的几率完全相同,这般厚此薄彼,不是天灾,定是人为。”
定国公的双手依旧攥着扶手,面上的神色渐渐冷凝:“你的第二个依据是什么?”
“第二便是,至今无一人死亡。”君青蓝略一沉吟说道:“天花之症何其凶险?一旦染病来势汹汹,三五日便有人毙命。但自病情出现至今,所有患病之人的症状完全一致。虽看着吓人,实则根本没有生命危险。天下间任何疾病在传播的过程中,必然都会经历先后轻重的不同,如此一致,难免叫人觉得太刻意了。”
“我从前便始终觉得这次的天花事有蹊跷。如今刘伯已从病人身上找出了治病原因,解药的研制只在朝夕。不久之后,所有人便皆可痊愈。虽然旁的案子暂时没有定论,但只要解决了天花之症,百姓们便不会因恐惧而躁动,也算是大善之事。”
“这可真是太好了。”姜羽凡长长舒了口气,眉目都洋溢着欢喜。若非定国公就坐在他眼前,他简直要跳着脚来欢呼。如今,只能将满腔的兴奋都强制压抑在心中。一张面孔都被憋的通红。
相较而言,定国公则要沉着的多。
“解药什么时候能够制好?”
“刘伯已经斟酌出一个房子出来,但行宫中的药房里药草不够完备,尚需要大量采购。”
定国公沉吟了半晌说道:“此事当需谨慎。中毒一说乃是机密,不知还有多少人知晓?”
“除了刘伯,便只有如今屋中三人。”
“采购药材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吧。”姜羽凡早跃跃欲试,忍到这时候,早就按捺不住:“只管将方子交给我,保准办的妥妥当当。”
“不妥。”君青蓝摇摇头:“采买之事看似简单,实则凶险。姜小爷身份贵重,不能担此风险。”
“你可也太小瞧我了。”姜羽凡不屑撇嘴,点着自己鼻子说道:“我连买个东西也不行么?”
君青蓝半眯着眼眸,神色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迟疑:“旁的物件或许无碍,但采买这些药品的话……。”
“你给我坐下!”定国公狠狠颦了眉,沉声打断了君青蓝。
姜羽凡是他的老来子,自小人又机灵,曾经也寄予了他全部的希望。但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发现这儿子在读书文章一道上一窍不通,长久的失望终于变成了绝望。姜羽凡在他心中渐渐就堕去的边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