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吹去夏日午后的燥热。许是添了远处大青山深处的阴凉,吹在身上,难得的觉出几分舒爽。
君青蓝站在吊桥边一动不动,默默注视着暗卫沿着吊桥以各种方式走了数个来回,终于得来一条早就知道的结果,吊桥很结实,没有问题,也没有做任何的手脚。
她微颦的眉头却并未因此而得到舒展。所有的结果都是好的,却也因此,叫她越发的不安。
尽管只见过一次,君青蓝却知道南邵王绝对不是善类,对北夏,他也并无半分的善意。为什么在得知行宫被攻击,吊桥被毁后,第一个前来安抚的居然会是他?
最要命的是,居然什么埋伏都没有?怎么想都让人不放心。
君青蓝重重叹口气:“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就在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李从尧飞身而来的震撼中时,那人说了句我该回去了,就真的回去了!
君青蓝百思不得其解。他在软禁中忽至,定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好不容易见面,本该大有作为,却就这么走了?那么,你来干什么?
“你们这些人就是想得太多。”刘步仁盯了她许久,终于忍耐不住开口:“端王爷来此,不过是为了瞧瞧你罢了。”
“……恩?”君青蓝蓦然回首,满面不可思议。玩笑可不能这么开,那是堂堂端王!冒险出来一趟,就为了瞧瞧她?
“多明显的事情。”刘步仁掀了掀唇角,笑容中带了几分苦涩,恨铁不成钢:“他从吊桥上过来,只办了一件事情,你想想是不是?”
君青蓝眨眨眼。给她穿了件披风,然后又给扯掉了,然后就……走了。走之前也只同她说了几句话,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这一段没有受伤,我很欣慰,继续保持,希望下次检查时能有更好的消息。
她瞧向刘步仁,老头子只缓缓点了点头。就是这么回事!
君青蓝呲牙,这叫什么事?!
您老人家历尽艰险的来了一趟,就为了看她一眼,她能被太阳晒化了么?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些!
“三日前的暴乱实在太吓人。”刘步仁缓缓说道:“吊桥断了,暗卫们给关在地下,他在王府里面丁点消息也无,怎能不忧虑?他不亲眼瞧瞧你是否完好,怎么能安心继续去办他该办的事情?然而……。”
刘步仁叹了口气:“他能好端端从昭阳王府走出来,还能说动了南邵王调派人手帮忙,更是露了这么一手出神入化的功夫,再是你……这对他来说可不是好事。”
君青蓝心中一颤。
她从不相信李从尧自愿入昭阳王府当人质,就真的只是为了心无旁骛的去当个人质。他定然有什么事情要做,却又要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怕是他早就怀疑行宫中藏着奸细了,才将自己给放在了虎狼窝里。
然而,这如入无人之境的来去自如,落在有心人眼里无疑是暴露了他的实力,难免就会多想。
“他在天下人面前暴露了他的弱点。”刘步仁抿了抿唇:“人一旦有了弱点,就有了软肋,将来难免要被人拿捏。”
刘步仁的声音不无惋惜。自古以来,软丈红尘,红粉骷髅不知埋葬了多少英雄。如李从尧那般精明的人终究也不曾逃过这一劫。
值得么?
“我不会成为他的软肋。”君青蓝深深吸口气,眸色坚韧而清冷:“只会是他的助力。”
她微微侧目,瞧着刘步仁:“三日之后,冰窖侍卫的毒都能清理干净了是么?”
刘步仁捻须沉吟:“不再横生枝节的话,当然。”
“若是隔绝了过敏的源头,再适当用药,过敏症状多久能够消失?”
“大约四五日。”这与姜盈花生过敏康复的时间相差无几。
君青蓝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