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可不能退缩，要笑骂回去，骂他个老衰货，骂他个输钱货。

骂着骂着，李老头也跟着笑了，然后又是乐乐呵呵的，顺便还到他家蹭个饭。

一边骂着土豆没油水，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

李寻山知道，这些都是“口是心非”，这些“口是心非”看得出来，就省事，看不出来就麻烦。

就像两个老夫妻，一天老头子给老太婆送了一束花，老太婆骂着说这花太艳，一边把花插花瓶里养着。

这是“口是心非”，其实老头子老太婆心里都清楚，老头子一边被骂，一边还偷着乐，为啥，老婆子这是害羞了。

李老头也是有脸皮的人，蹭饭蹭多了，也不好意思，用了些拙劣的手段，掩饰这些。

李寻山心里都清楚，反正已经习惯了，李老头说不好，那就是好，他话都是反正听的。

啊！不对，李老头没去打牌，他今天好像生病了，待在家里哪也去不了。

李寻山突然想起来，那就看不到李老头的“好戏”了，他大叹可惜。

哎呀，寒山今天没来，好像也是病了，他这才想起来，最近他记性有些不好，也不知道怎么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大家都病了。

寒山妹妹也是，医药世家竟然也病了，她家老爷子怕是不会给她弄药，他们家生病的人，一般都是自己给自己治，小孩子除外。

都说医生不能治自己的病，那是相对于现代的专业对口的医学，治牙的不能治病，治病的不能治心。

古人都说，上医治国，中医治人，下医治病，上医不提，中医都难当啊。

李寻山其实一直想当一个医生，一方面是因为他身体虚弱，另一方面是他听说他父母都是镇上有名的医生。

他想，当了医生，或许就离父母近了，他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父母，他是野孩子，从小一个人长大，唯一的亲人是李老头。

有个朋友叫寒山，有个对头叫刘醒。

可是，可是啊！

正因为他是野孩子，从小没人管他，上学自然就上不下去，他虽然人不野，但是心野，哪里受得了学堂的约束。

小学毕业不能够当医生，寒山家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肯教他医术，好歹是我爹妈的师傅，他要叫医生师爷的人。

他这个师爷也当得太小气了吧。

不过也没什么好办法，不教他，他也没办法。

哼！不教就不教，我还不乐意学呢。

李寻山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停留，他在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呢。

他看了一眼堆在一旁的书，现在不是很想看，又四处看了看屋子，屋子很干净，很整洁。

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木凳子，上次被李老头坐断的凳腿也已经修好了。

他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百无聊赖。

要不出……

他的脑袋卡顿。

要不出……

又一次卡顿。

李寻山翻身站起，心里的火往上冒，一直冲到他的脑袋里。

他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门，表情逐渐狰狞，一些碎碎地语言从他牙缝里蹦出，语速极快。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有些东西在心里被唤醒，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晰。

有一种力量在感召他，诱导他打开房门，那扇门不知道通向哪里，但是他的身体怎么也动不了。

怎么用力也动不了。

他疯了。

“我要出去，我一定要出去。”

年轻人眼里冒着火，心里冒着火，似乎身上也冒着火。

他走到了门前，他打开了门，门外有三具尸体，分别是，寒山，刘老师，李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