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明王的寝殿内。
楼景初将颜宁儿安置到榻上,正要转身让出位置让陆郎中把脉,外衫一角被颜宁儿死死拽住。
“别走。”声音依旧是颤抖着的,想必适才是害怕极了,即便有徐公公护着,也吓得不轻。
“已经回到自己屋中了,我不走,先让陆郎中给你看看,听话。”楼景初在榻旁蹲下,将颜宁儿额上被虚汗粘住的碎发整理至耳后,让她舒服些。
“别走。”颜宁儿只絮絮叨叨地呢喃着这一句,楼景初紧着她的身子,便索性坐到榻上,将她的头枕到自己的双膝上,双手紧紧握着颜宁儿的手,指尖在她的手背不断摩挲着,试图给她些温暖。
“陆郎中,王妃收了很大的惊吓,仍处在恐慌中,只能烦你这样为她诊治了,还有腹中孩子是否有恙。”楼景初把着颜宁儿的手腕递了出去,方便让陆郎中把脉。
“王爷,得罪问一句,若王妃与孩子都有恙的话”陆郎中神情为难地看向楼景初。
这种事,还是提前问明白的好,这样待会儿诊脉时脑中便可以瞬间开出药方。
“保住王妃的性命,没有任何事情重要得过她的身子。”楼景初蹙眉,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小馄饨”颜宁儿游离的眼神被这两句对话喊了回来,歇斯底里地反对道。
“小馄饨才四月不足,自然没你的性命重要。”楼景初柔声安慰道,随后又郑重其事,异常严肃地说道“这事没得商量,我说了便是命令。”
两滴泪珠从颜宁儿的眼角顺淌到楼景初的衣衫上,春日里衣衫单薄,他自是感觉到腿上的被水浸润的凉意,突然心生几分后悔,面对如此柔弱的颜宁儿,他不该显得太武断。
“别担心啊,况且连陆郎中都还没诊治,你要相信陆郎中的医术,小馄饨不会有事的啊。”楼景初拍了拍颜宁儿的心口,安慰道。
这句安慰,实则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是聊胜于无罢了,颜宁儿依旧在嘤嘤地抽泣。
陆郎中把完脉,目光瞥了一眼裤腿上的血迹“王妃可有肚痛?”
颜宁儿摇了摇头。
“王爷,从脉象上看,王妃落红是由于惊吓过度所致,所幸血自己止住了,未伤及腹中孩子,不过胎像确是有些不稳。”陆郎中后退一步,弯身说道。
楼景初听闻,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舒展紧皱的眉头“这么说,王妃没事了?孩子也没事?”
声线比往日高了不少,听得出是担心过后的喜悦。
“也不可完全当没事,毕竟是有了身孕的人,胎像惊动了不少,若要稳住胎儿,王妃需得静养一月,务必不可动,连着一月在榻上修养,也不可劳心见人,保持心情愉悦,再辅以安胎宁神的方子,待下月再做调整。”陆郎中细细嘱咐道。
“那烦请陆郎中开方吧,我会去禀明父皇与梁贵妃,免了她的请安。”楼景初回道,随后又对站在一侧侍奉的月吟下令“月吟,你替我去办三件事,第一,传我命令,王妃病重,需要安心修养,侯明王寝宫谢绝见客;其二,找小赵公公派一个得力的侍卫,务必是侯明王府的人,将月棠接过来寸步不离守着王妃,她性子活泼,说不定能让王妃心情恢复地快些;其三,王妃的汤药,用膳均辛苦你亲自下厨去做,别人做的本王实在是不放心。”
月吟不是多话的人,这几点就算楼景初不说,她也会去做,待陆郎中开完方子,便立即领着陆郎中出去取药了。
刚走到门口,迎面撞见梁贵妃领着一群御医,丫鬟,嬷嬷声势浩大走了进来,太子妃随驾伺候在测。
月吟拉着陆郎中退至边上,屈膝颔首,眼神却死死盯着太子妃。
好在,蔡珞玉回看了她一眼。
月吟抓住机会摇摇头,用嘴型提示“王妃需静养。”
珞玉会意,走上前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