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不论勋贵、官商、士民,其纳税当以所拥土地之富贫、多寡计算,彻底取消户税!”
“陛下,臣的意思,此事事关重大,实不可操之过急,还当审慎而行!”李昉小心地辩解道。
不过,在朕看来,税制之中,有一个最为紧要的问题,若是不解决,那么税制之弊永远不可能解决!其症结所在,便是如何判断贫富,在这方面,朝廷是无法拿出一个明确标准的。
“太子怎么不开言呢?”收回目光,刘皇帝转向刘旸。
听王祐也这般说,刘皇帝又看向其他人:“你们也都持此意见?”
黎民黔首不论,那些大商、大贾,地主豪强,包括你们这些勋贵官吏在内,有多少财产,岂能尽察?既然难辨贫富,那贫富分等担税,岂不是一句空话?”
闻言问,刘旸不禁沉默下,躬身道:“请陛下示下!”
等刘皇帝把想法说完,空气都安静了。看他们愁眉苦脸的,刘皇帝淡淡一笑:“朕此议如何,说说看!”
“怎么都不说哈?还要朕一一点名吗?”看他们沉默以对,刘皇帝幽幽道。
听刘旸的意见,刘皇帝笑了,意味深长地道:“太子的意思,是要办人了?朕此前要杀些误国的贪官污吏、害民的土豪劣绅,你们便是群起反对,说什么会引起官民不稳,人心动荡。怎么如今,又主动提议从人事着手了?”
“调查,讨论,然后继续拖着,拖到虎头蛇尾,不了了之?”刘皇帝立刻怼了回去。
闻言,李昉迟疑了下,禀道:“陛下,臣以为,关于税制之弊,还需更加全面、深入的调查,而后细致推敲,议出一个完善的解决办法,其后再按部就班,逐步落实”
王祐老脸实在是不轻松,沉吟片刻,方道:“陛下,李相老成为国,所言有理。税制之改,动则如泰山之摇,干系重大,疏忽不得,确实需要详细充分的调查准备。”
冷冷地审视着他的宰相们,每一个都是他亲手提拔委任的,但此时此刻,明明一个个态度恭谨,言辞小心,却给刘皇帝一种被对抗的感觉。
“你说的是改良,不是改革!甚至于朕都能看到结果!”刘皇帝语气不自觉地变得严厉了:“不过济一时罢了!可以肯定的是,用不了多久,年之后,恐怕又是周而复始,你口中那些懒官便会卷土重来,若是再加上一些贪官、赃官作祟,情况会更加恶劣,问题犹在,局面根本不会得到丝毫改变!”
这回,轮到刘皇帝深思了,当然想法早就是有了的,酝酿一番,刘皇帝语气平缓地说道:“以朕观之,两税之制,其原则是正确的,朝廷省心,官府省力,贫富分等,兼顾公平。
“倒是众口一辞啊”见状,刘皇帝额上浮现出一抹晦色,低声呢喃了一句。
闻问,虽然刘皇帝的眼神有些渗人,但不管是赵匡义还是吕端,都硬着头皮,恭声道:“还请陛下审慎而行!”
“还是!这其中有什么不可言及之处!”刘皇帝目光阴恻恻地看着赵匡义,顿时让他汗毛乍竖。
当然是有麻烦,最大的麻烦,恐怕就是来自于大汉那庞大的既得利益群体了。在两税制下,大汉的纳税主体,毫无疑问是那些社会最底层的普通农民。
而掌握着大量生产资料的勋贵、官僚、地主,实则只承担着其中一小部分,这还是在刘皇帝有意平衡之下的结果。如今,刘皇帝却跃跃欲试,想要动这些权贵、地主们的奶酪,朝他们动刀子,放他们的血,可想而知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可以说,去年发动的到如今仍在持续的吏治运动虽然动静闹得很大,但并没有触及根本,与之相比,这相对不起眼的税改,尤其是按照刘皇帝这种改法,影响才更加深彻,阻力也更大,看赵匡义这干大臣的反应刘皇帝心里便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