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垫在上下齿之间。
梨幽岂是这般轻易赴死之人,安檀早知晓这一点,故而并不在意,只自顾自叠着手中的帕子。还不等梨幽用力,宋义和小怀子便取出筷子重新撬开梨幽的嘴,小怀子使坏,顺手从盆栽中抓了一把泥土塞进梨幽口中,又拾起那布团,重新堵住梨幽的嘴。
梨幽眼泪都被逼的落了下来,口中泥土的酸涩气息让她几乎喘不上气,安檀却是笑道“本宫有心于你商议,只是见你这般,怕是也难思虑。那便本宫说,你听,可好?”
安檀温声细语,倒是梨幽拼命的摇头,似乎并不领情,发出呜呜的声音,安檀不理会,只悠然道“你既然躲在春禧殿中,本宫大约也猜想一二。你的小主,白氏,她的疯癫之症,是韦娉之所为,可是?”
梨幽仍无半分反应,只愈发尖利的嘶吼起来,安檀续道“那么凌氏策划谋害本宫一案,也是韦氏蓄意陷害,与你串通供词,让凌氏顶罪,可是?”
见梨幽仍没有听进去,安檀起身走至梨幽身前,续道“白氏被废,你卖主求荣,为求富贵,替韦娉之隐瞒,可是?”
安檀将这桩桩件件一一列举,梨幽再吼不动,脚已软了,只被宋义与小怀子二人架着,才能勉强站着,安檀摆摆手,宋义会意撤掉梨幽口中的布团,梨幽吐掉口中的泥土呕了出来,安檀撤开几步,蹙眉看着,却见梨幽吐净口中污秽,尖声道“你胡说,我不会告诉你!你休想!”
“啪——”话音未落,安檀已一掌重重掴在梨幽面上,梨幽被打的七荤八素,安檀捏起她的下颌,景泰蓝嵌白玉的护甲贴在梨幽凹凸不平的脸颊上有一丝丝的凉意,只是安檀眼中的寒意更盛,梨幽不禁颤抖,安檀已凉声道“梨幽,你自以为缄口不言,本宫就不敢杀你吗?”梨幽瞪着安檀,安檀甩开梨幽,续道,“你并无那般重要,本宫若要杀你,不费吹灰之力。”
梨幽冷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总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你休想得逞!”
安檀亦冷笑,讽刺道“原你隐瞒许久,苟且偷生,就是为了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吗?”梨幽面露异色,安檀回身落座,“你全意替她隐瞒,她却并无留你之心,任由你身陷囫囵,当真是可悲可泣。”
安檀正戳在梨幽伤处,梨幽当即跳脚道“我不会替她隐瞒,可我绝也不会告知于你!你害我家小姐落到这般田地,皇上若知晓,也绝不会饶过你!”
安檀蹙眉,心中大是不耐,不过片刻便已平静下来,缓声道“数月未见,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愈发进益,也罢,既然如此,本宫不再问你。宋义、小怀子,”安檀瞟了一眼梨幽道,“把她带去柴房,严加看管。”
梨幽不知何意,宋义已应了声,犹豫着问道“娘娘,要不要…?”
一语未毕,安檀已知晓宋义的意思,端起手边的茶盏浅尝,愈发柔声道“别让她死了。”
安檀所言明晰,梨幽已面无血色,宋义又拾起布团塞入梨幽口中,与小怀子一同带了梨幽出去,安檀才沉沉叹气,如玉道“娘娘莫要着急,话说回来,娘娘已知晓了大概,为何还要费尽心思询问梨幽?”
安檀淡淡一笑道,“这事实真相,本宫虽有几分计较,但是否当真如此,尚待考究。本以为借梨幽之口可以解疑,倒是本宫想的太过简单了。”安檀只觉脑仁涨得厉害,抚了抚额头吩咐道“也罢,明日去请戚婉仪与姝儿前来一叙,今日便先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