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成一座焦骨,惬淑阁也已烧的焦黑,殿中皆是木质梁柱,只见惬淑阁的牌匾轰然砸下来,惊得四周的人又退离了两步。
安檀捧着心口,随着巨响四肢也逐渐冰凉了下来,只在心中无限的企盼,虞红阙不能死,虞红阙绝不能死。
只听哔嚗声响,惬淑阁的殿门也倒下来,下一刻,便是两个侍卫扶着虚弱的虞红阙走出来,安檀腿一软,强撑住身子迎上前去。虞红阙穿了一袭月白银丝秀并蒂莲纹的宫装,发髻也散乱下来,脸上手上尽是烟灰,满面都是泪痕。
只是她手中死死护着一直细长的白玉簪,柔美的形状如出水芙蓉,尾部缀了几点金珠,算不得十分贵重,却是精美异常。安檀一见那白玉簪,心头中拥堵的担忧瞬间化作一腔怒气,直冲得脑仁疼,一时也顾不得仪态,斥道“你不要命了!”
虞红阙似是吓着了,呆呆怔怔看着惬淑阁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她一心系在惬淑阁,对安檀所言恍若未闻,只呆怔道“没有了,都没有了……”
见她胡言乱语,安檀强压火气,命宋义将她扶起来,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惬淑阁里有什么,本宫一清二楚,索性一把火烧了干净,也不至于落人话柄!”
安檀冷冷扫她一眼,“送虞选侍去沉香馆歇着!”几个人得了吩咐,便扶了虞红阙回去。
写意亦在身旁舒一口气,只听安檀问道“姐姐那里,还算太平吧?”
写意忙定神达到“娘娘放心,诸位娘娘小主情绪尚且安稳。不过是方才赵尚宫去闹了一通,只怕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
安檀混不在意道“一个龚庆安,一个赵云瑾,皇后也并非无辜,由着她吧。你正巧传话回去,这个节骨眼上,颐宁宫也要盯紧些。”
写意应道“尽在夫人的掌控之中,娘娘不必为此分心。娘娘这似乎有些为难,若有夫人帮衬之处,娘娘只管传话便是。”
安檀颔首,眼见写意告退,无意间看一眼辛华居,似乎看到一个怨毒的目光,寒风吹过,安檀微微蹙眉,顿觉不安,强自按捺心头不适,回到沉香馆中。
且说姝玉与虞红阙一并回殿,正扶了她坐下,独见她呆呆傻傻,也不便细问,暗自焦急。只见安檀进门来,不待她言语,安檀便已冷声吩咐道“容嫔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候着。”
殿中很快空了下来,安檀看着茶盏中因手的微微颤抖而泛着轻微涟漪的茶水,深深调息片刻,将茶盏递到虞红阙的手边,“喝口水吧。”
虞红阙顺着安檀的手看上去,看到安檀辨不出喜怒的精致面容,喉头更咽的哭泣终于嘤嘤而出,她推开安檀的手,将手中的白玉簪拢在怀中,将自己团作一团,大哭起来。
姝玉瞧着不好,也不知该从何劝起,只得急道“妹妹但凡有什么事,只管说出来才好,这样一味的哭,姐姐与我就算有心,也帮不到妹妹。且妹妹既来了,便是为着徐姐姐生产安心,眼下你这样,她岂不平白多一份担忧,这是图什么?”
听闻徐佩妮,虞红阙方如梦初醒,红着眼睛哑着嗓子问道“徐姐姐,她怎么样了?”
“她暂且无恙,你放心。”安檀垂着眸子,语气平平,只对姝玉道,“让她哭吧,失了那些东西,只怕再没有了。”
姝玉见她们都不急,更是一阵焦虑,忙问道“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物什,让她豁出命去,也要取回来?”
安檀看向她手中紧紧握着的玉簪,对虞红阙道“安旻王给你的定情信物,你一样都不舍得丢弃,哪怕是烈火焚身,也在所不惜。是不是?”
姝玉大惊,看向安檀“姐姐!”
安檀只看着虞红阙,道“自始至终,与安旻王有私情的,并非徐美人,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