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辞并不太强烈,这才特意挑了出来,交给王元昭去看。
王元昭看了之后,心下忍不住便怅然,魏嘉音擅长婉转词句,由此可见。
王普心道,这魏氏性情高傲,可也正是只有性情高傲之人一旦低下头来,说的话,才有杀伤力。
王普心道,他对不起王元昭的事,何止这一桩。
王元昭只回复一封,高傲如魏嘉音,却忍不住还是抬起了笔,只是这封信还没有来得及寄出去,城门便被夏军真正攻进来了。
五月初五,以往都是赛龙舟、吃粽子的热闹时节,城头的攻势却是大军压境以来最猛烈的。
若说一开始王普不知道王元昭这磨磨蹭蹭地用大军打游击是为了什么,到了这一天,也总算明白了。这人看似胡闹的行为里,自有章法。
城内的守军和外面的人不一样,王元昭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耐心地磋磨他们的心理防线,打了就走,时不时再滋扰一下。
一次两次的,倒罢了。可次数一多,许多心理素质弱的,就生出了疲惫退缩来。
军心一松,便有机可乘,就在守军以为来人又是打打就走的时候,王元昭便自己亲自带人,突破了城门楼的防线,将固执守住多日的门给撞开。
这一回,兵马不曾退缩回去,所有人跟着王元昭拼命冲杀,很快就将南城门给攻陷了。南城门一破,另外几处城门的防线便也成了纸老虎。
城外养精蓄锐了多日的兵马像是蝗虫一样涌入了京城,阴韧一边的人且战且退的,可人数上不敌,若是从上空看过去,便能发现两方的人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城里移动。
当时魏嘉音刚刚把书信封了口,准备交托心腹代跑,外头突然翻倍的喊声大到深宅内院的人们也能听得十分清楚。
魏嘉音连忙询问怎么了,可这,又何必再问。
然而诡异的是,当涌进城里的夏军和守城的阴韧的人纠缠一处,晏国公府所在的这一条街上,却安静得像是没人一样。
两方的人像是约好了似的,虽说偶尔也有两三个散兵游勇的闯进来,可却绝不成气候!
林茜檀到了这会儿要是还看不出来为什么自己所在的地方,每次起了乱子都没什么事,那就是瞎子了。
王元昭倒罢了。可阴韧又是个怎样的心思!
别告诉她,他对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心思?他哪里有心?不过是再一次将她视作玩物罢了。
那么多人踩踏在地面上,真正将地面也踩踏得震动了起来,也许孩子对这些东西一向都是最敏感的,小包子哭得稀里哗啦,怎么哄也哄不好。
林茜檀自己也紧张着,却是不得不哄着自己的孩子,“嬷嬷你给看看,怎么回事?”
钟嬷嬷和乳母林氏也算是经验丰富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林茜檀只好抱着孩子,躲去了府里最安静的地方待着,孩子离了雷鸣一样的轰鸣,果然稍微好了一些。
林茜檀不禁急切,偏偏这种时候,孩子的父亲不在。
担心完小的,她还要担心大的,楚绛进了宫里,和朝中一众大臣“上朝”去,可巧,二狗子这种时候发动了闪电攻击,那些进宫去的人,也就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这一次的事件,从后来人的眼光来看,便可算是一次里程碑的事件,夏军攻入京城,却没能攻入皇城,两军厮杀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这一打,就是七日。
丞相阴韧退守皇城。
小包子的满月,便是在喊打喊杀声中来到的。
所有人都忙着钉紧自家的门窗,外面四处血肉横飞,这一次,是当真连个人也没有的。林茜檀却不愿意就这样将孩子的满月礼一笔带过,因而还是让人简单弄了几样小菜。
小包子已经适应了外面那些声音,林茜檀将她带到桌子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