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有趣味地看了眼一旁五味杂陈的谭千令,“爱卿,可有其事?”
明知故问。
“请陛下明察。”谭千令答道。
“陛下,民女不敢有所欺瞒……”女子忙为自己辩解,“此事深关民女名节,有孕之事也千真万确。”
“既身怀六甲,便先起来吧。若真如你所说,朕会为你做主的。”南宫珏说着,又戏谑地看了一眼谭千令,大步进了前厅,走至主位上坐下,对谭千令道“进来说话。你且吩咐下人请个大夫来。”
谭千令望着悠然自得的南宫珏,心里骂道“狗皇帝,还真会来事。”她倒是奇了怪了,皇帝很闲?更何况还是南宫珏这类人,骨子里冷漠无情得很,行径更是霸道,会这么好心?怕是来看她笑话的吧?
下人请来了大夫,正为女子号着脉。女子倒是无丝毫慌乱,看来此次必是胸有成竹的。
谭千令虽说真没干过这事,但见了这场面难免心里有些焦躁。无意间抬眸看去,便瞥见了南宫珏正眸光深沉地望着自己,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中此时似乎掀起了点点波澜。
那是她说不出的感觉,仿佛在很久的岁月里,也曾有一个这样的目光,冰凉中透着些许温柔,曾在最无助的时候温暖着她。
那是谁……她好像又记不起了。连那个最无助的时候,她也记不清了。
见谭千令看向了这边,南宫珏恢复了毫无波澜的模样,对她笑了笑,只是这笑意未达眼底,而又平添戏谑。
狗皇帝。
谭千令真想翻个白眼。
“回大人,是喜脉。”大夫号过了脉,对谭千令说道。
果然。老天诚不帮她。即使她什么也没做过,也做不出来。
“好,你下去吧。”谭千令平静道。
大夫走了片刻后,南宫珏才终于开了口“爱卿可有话说?”
有个鬼话说,她能说什么,以身证明这孩子不是她的吗?狗皇帝戏耍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使知道她是女子根本无法……算了,不提也罢。
“朕见爱卿独身一人,院内也未有人伺候着,不如便收了她如何?”南宫珏颇有兴味道。
好你个南宫珏!简直混蛋!要收你收,我收来干嘛?怕身份暴露的不够早吗?乱点鸳鸯谱,很有君主气派是吧?院中无人,你倒是清楚得很!
谭千令怒火中烧,若不是顾忌他君她臣,她早冲上去暴揍他一顿了,她可是练家子!
谭千令一向喜装模作样,哪怕心里已怒不可遏,明面上也不会表露。她便换上一副坦然的样子,拱手道“既是陛下所言,臣不敢不从。”
又跟他装模作样,指不定心里怎么骂他呢。
南宫珏自嘲一笑,可他拿她没办法。自群臣中认出了她,他便欣喜若狂,却未曾想到她眼里是熟悉亦是陌生,之后便是违其本心的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谢主隆恩。”女子听后眸光一亮,欢欣地跪地叩谢道。
“慢着,朕改主意了。”南宫珏抚了抚手中的茶盏,漫不经心道。
女子听后,咬紧了下唇,一声不吭地跪在一旁。
“陛下,出尔反尔,此非为君之道。”谭千令心里有数,底气便足了,上前也只是尽臣子之责。
“朕所做之事就是为君之道。谭侍郎莫不是承认了此女之事为己所为?”南宫珏道。
“非臣所为,臣自然不认。”
“那好,”南宫珏勾了勾唇,看向缄默的女子,“你可知罪。”
“民女不知何罪之有,民女所说千真万确。”女子仰起头,坦然笑道,“民女沈氏遗后,本就负罪之身哪敢欺瞒。”
“沈知吟。”南宫珏道。
“正是民女,当年家父蒙难,唯我一人承先帝赦免。”
沈氏……蒙难……沈尚书,沈清澜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