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实在是盐政积弊已久……老臣……无话可说……”张行与跪伏余地颤声道。
看着张行与颤颤发抖跪俯于地的样子,马晋自然知道盐税一事牵涉重大,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享用这块肥肉,根本就不是他这个户部尚书能管的了的。
“你起来吧!众位爱卿可有什么想说的?”马晋有些厌恶的让张行与起身,又对其他人问道。
此时长孙无忌出列道:
“启奏陛下,自太祖立国之时朝廷便将盐全数官产。太宗时为了解决边军粮饷紧缺,太宗下旨盐商可向边军缴纳粮饷,换取盐引。然后持盐引到盐场支盐,谓之为开中法。此法有二利,一是边军粮草无需朝廷筹措而自给自足,二是可以让朝廷官盐行销天下,无滞销之忧。但到了先帝昭武五年户部尚书刘琦取消纳粮到边改为纳银取引之后,我朝盐政便彻地败坏……”
参政徐瑾闻言也上前奏道:“陛下,当年宣帝数次征战南北,为我大周扩疆万里,我大周仍四海升平,此法居功至伟!”
马晋听到此处,不由问道:“如此良法,为何后来会崩坏了呢?”
长孙无忌直言奏道:“回陛下,一则盐引泛滥,引比盐多,导致盐商只能等盐,有的盐商手中竟然持有五十年前的盐引,可见盐商等盐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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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宣武以后,大周国势强盛,边关安宁,开支较少,使得官盐滞销。朝廷无法,只能允许盐商用银直接买盐场之盐,此为刘琦改变盐法之首因。
三是盐价高而粮价低,利差数倍以上,盐商获利颇丰。江淮之盐虽居天下之半数,但盐商却尽为并雍之人,为江淮官商所忌。刘琦扬州人也,大倡纳银取引之法,其岂不知朝廷转运粮草之费,数倍于纳银取引之所获?其实乃私心作祟!”
听了两人诉说的前尘过往,马晋基本明白了盐政崩坏的初因。便问道:“如果朝廷要改革盐法,应该如何做?”
长孙无忌肃容回道:“回陛下,臣主政一年来,朝廷每次发放盐引,都是按照盐场所产盐的总数发买。因盐引可以买卖,加上历年积攒之下,未支盐引十之八九都握在朝廷勋贵和世家大族的手中,盐商只能受其盘剥或另行向盐司购买盐引,致使盐引超发,此为盐政大弊之一。”
“而私盐之利,也在豪商巨贾,世族勋贵之家,其“勾结官府、豢养武装,与盐司税丁抗争夺利”,使得地方难制,此为盐政大弊之二。”
两条说完,马晋脸色已经铁青一片。此时淳于彦突然跪地奏道:“臣查扬州盐铁司去年过称的引盐有六千余万斤,然盐商所缴纳截角盐引却不足十分之二,其余尽数被侵占——若不兴革,我大周危矣!”
马晋听了几人细细讲解了盐法崩溃的危害之后,心知盐政已经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而且越早的改革,国库亏空的情况就会越早的得到改善。理了理心中的思路,马晋继续问道:“既然弊端已经知道了,那如何改革呢?”说完,直视长孙无忌等人,看看他们有什么好办法。
长孙无忌道:“臣的意思是,可以增加官盐产量,将未支盐引全数兑付,然后重开开中之法!”
马晋听了点点头,转头看向淳于彦问道:“现在积存的盐引有多少?”
淳于彦躬身回道:“禀陛下,经微臣所查计有九百万六十盐引未付,约十六万万斤”
“年产几何?”
“禀陛下,神武二年,全国产盐九万万余斤。”
淳于彦又奏道:“陛下,我大周盐都司所辖扬州盐司、益州盐司、凉州盐司、幽州盐司、青州盐司,若督促得力,臣估摸着或可增产一倍,仅扬州一地便可得盐十万万斤,其余四司总量也可增产至八万万斤。”
马晋又问道:“此时盐价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