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近他的心不再如时候那般纯粹，这次她抱着别样的目的。

可她又想，万俟宸其实是知道的。

他什么都知道却放任她，而他其实也在努力，努力找到证据想要替秦家洗清罪名。

或许他们都以为，只要能将秦家人救出来，他们之间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然而不等到他们找到，南境的秦家军忽然造反。

这一反，直接将秦家人送上了绝路。

根本不等秋后，万俟琰已经下旨将秦家满门抄斩，令安王万俟安带兵镇压秦家军，接手南境。

偏偏南境秦家军造反的时候，万俟宸和秦九正好前往了安城。

因为万俟宸得到消息，安家的人和陈国有勾结，其实真正叛国的是安家，而证据就在安城。

他带秦九前往，失去了机会救援秦家。

从那时候起，秦九就恨上了他，她甚至觉得万俟宸是故意的，故意带她离开。

她恨他，更恨万俟琰。

为了报仇，她让千金楼和陈国联系，和陈国里应外合，更是利用万俟宸的手，毒杀了万俟琰。

那时候的万俟宸太信她，却不想他的信任给了她可乘之机，让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皇。

弑父之名压在身上，万俟宸登上帝位的过程有多艰难自不必，可就算这样，他也一直没有责怪秦九。

他想，是他没有护住她，是他没有护住她的家人，甚至没让她有机会见到她家饶最后一面。

是他的错，她恨他，是应该的。

他给她机会，让她留在他身边，只要她留下。

可他们都知道，他们之间的裂缝已生，再也不可能回到最初。

万俟琰死后，大楚内乱几近分裂，陈国也趁机出兵，一时间内忧外患。

看着万俟宸一日日繁忙劳累，秦九似乎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快乐。

明明，她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甚至于，她想要的，不是亡了大楚吗？

然而看着一日比一日消瘦劳累的万俟宸，看着他越来越沉暗的眼，看着他面对她时越来越僵硬的温柔。

秦九觉得，这些，好像并不是自己要的。

她到底要什么，她还能要什么？

她已经不知道了。

其实她本来已经决定好，在他登基那，和陈璟里应外合破了昭阳城。

可真到了那一刻，在他抱着她低低叫她宝儿的时候，她忽然就下不去手了。

在他沉沉睡去之后，她选择自己离开。

从此以后，江湖之间，和他不再相见。

城门早已关闭，秦九拿出万俟宸的圣旨顺利出了城。

只是待秦九下意识抬头时，心跳却是一窒。

城楼上立着道明黄色身影，白晃晃的月光下，他眼底的光暗淡得让她心慌。

秦九骤然拉紧了缰绳，只朝身边道了一句，“浅书浅画，你们先走！”

浅书浅画自然不会丢下她，然而也不等她们再多，一道利箭已经先刺穿了浅书的心脏，秦九怔怔的看着她从马上倒下。

她僵硬的抬头，城楼上万俟宸手持弓箭，眸色冷漠的回视她，再无平素丝毫温柔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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