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一梦往昔(2 / 3)

事,崆峒的门楣已经保不住了。”

“我知道。”

亭外又纷起了零落的小雪,续上了昨夜初淀的一层浅白,又将漫山之景绘得更薄凉了些。

“除崆峒之外,另外六家也在做这事吧?”

“巽天并没有动过鬼星,而另外五家也只是在琢磨,只有我把鬼星放在人身上。”

君寒听他如此为其余六门开脱,觉着有些好笑,便道“事到如今,你不想着顾全自己,竟还有心情为他人开脱——还真是没变。”

他闻言,便稍稍敛首,又勾了抹轻薄浅暖的笑意,“让君公子见笑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习惯这么称呼你,你不介意吧?”

“你随意。”

“君公子也还是很温柔呐……”

“……”君寒沉下一口气,又再度放缓了语气,道“我记得你不是能轻视生命的人,只要你接受我给你的条件,我可以保全崆峒的弟子。”

易远光沉默了片刻,笑意愈发零碎,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这世上所有生灵都有其存在的意义,有意义就有价值,所以,他们也该偿起自己的代价……”

君寒唇下一凝,压着剑柄的手不禁一攥,“只要活着,往后自然有办法弥补——你要知道,现在这个机会,我只给得了一次。”

易远光笑着一叹,抬手,接了一片雪瓣,转眼便化成了一滴冰露。

“有劳君公子在得知崆峒事发的第一时间便出兵于此,这样暂时截住天下的流言也并不容易吧?”

趁仙门留在世人心中的温度尚存、趁着事态尚未完全恶化,及时斩断这条孽债,即使保不住崆峒的门楣也还能保住易远光这个人——可这样的机会渺如缝罅隙,一旦天下人开始胆怯,这事就很难挽回了。

君寒无奈一叹,“你当真毫无生意吗?”

易远光收回手来,“君公子的好意,我……接不了。”如此言罢,他便转身郑重地向君寒拱手一礼,“这世上本无是非,却因有‘规矩’才能正定天下的墨绳。如今我已一败涂地,于情于理,都没有苟的必要。元帅既已下了讨伐的命令,就将这血,洒入世人眼中吧。”

君寒愕住了。

易远光再一礼,旋即便转身离去。

昔年君寒在冰雪中的绝望是否也攀到了易远光身上?

君寒心中仍有不甘,蓦然揣了一股横气在心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易远光闻言顿步,未回头,道“夙愿。”他又落寒一叹,略有怅然,“如今夙愿不得,也不该再有怨悔——且凭天命吧。”

那黑影又一次在君寒的视线中披风雪而去。

崆峒的雪不及北境的三分之一,衬出的凄寒却较之更甚。

至少第一次,他离去时带的仍是一身明春暖意。

——

一梦乍了,君寒旋即便睁开眼来,满眼冰洁,身旁亦摆着那坛酒,却没有那个二货在他边上摸坛子。

他恍惚了一下,坐起身来,下意识又抄起那酒坛子,递到嘴边,却顿了一下。

——

“我,会记得你的恩情。”那时君寒饮了半坛酒,一叹,如此说。

能让这头狼说出感谢记恩的话还真是不容易。

易远光却淡笑着,良久,似才后知后觉道“我只是循道而行罢了……”他说到这时,笑意落了几分,“比起这个,我倒更期望君公子能了然此世之道。”说罢,他又笑了笑,将腰间佩剑取下,递到君寒面前,“北境之外凶险难料,此剑你拿去防身。”

君寒愕了一下,并未接剑,却别过脸去,“仙门之人素来珍视佩剑,你不必如此。”

易远光却笑着将剑搁在了榻沿,“这些器物终究为人所用罢了,再珍贵的物件也只是道具而已——现在你比我更需要它,所以它在你手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