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笑着让他莫要生气,燕王顿觉心酸。
是不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怕自己有遗憾?
“父皇可是还生气呢?”燕蒹葭一瞧便知道燕王心中所想,不由道:“父皇放下,五皇兄那里,儿臣已然派人护着了。”
她眨了眨眼睛,懂事而乖巧,与从前那般大喜大怒的模样,全然不同。
燕王摇头:“酒酒,是朕对不住你与你母后。”
他垂下眸子:“朕贪心了。”
世间如何能够有两全之策呢?既是要心爱之人,又要护住其他的子嗣。他活了大半辈子,竟还是这样糊涂啊!
……
……
燕王与萧皇后,显然很难平静下来。明知自己的孩子前路是死,却还是无可奈何。
燕蒹葭劝慰了许久,见两人终于好一些了,她便陪着用了晚膳。
晚膳之后,她回了公主府,而扶苏却进了皇宫。
燕王与萧皇后召他入宫。
大殿上,帝后一左一右坐着,但那神色却极为憔悴。令扶苏有些吃惊的是,殿上竟是没有宫人伺候,只站着两个帝隐,显然是燕王率先挥退了一众人。
扶苏先是妥帖的行了个礼,便听燕王问道:“国师可知朕深夜召见国师,所为何事?”
在扶苏的面前,燕王还是那个威严的皇帝,没有半分怯懦之色。
他板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喜怒。
“陛下与娘娘,是为了公主的事情罢。”扶苏不紧不慢的回道。
燕王颔首,沉声道:“既然国师知晓,朕与皇后便也就开门见山,不与国师虚与委蛇了。”
“陛下请说。”扶苏依旧从容。
“国师可是当真心悦酒酒?”萧皇后突然问道。
“扶苏对公主的欢喜,绝无半分作假。”素来温润如玉的青年,此刻却是斩钉截铁的回道。
“你先前同陛下说要娶酒酒,陛下没有立刻答应你。”萧皇后继续道:“国师可知为何?”
不等扶苏回答,萧皇后便又自顾自道:“酒酒命中有大劫难,若是有朝一日,酒酒遇着大劫……”
只是这一次,萧皇后的话还未说完,扶苏便道:“娘娘说的大劫,不会发生。”
萧皇后闻言,与燕王皆是一愣。
扶苏微微一笑:“我会护住公主。”
“可……国师难道不知,这是天命……”萧皇后迟疑道。
她以为自己没有说清楚,亦或者是扶苏并不知晓其中内幕。
但下一刻,便听扶苏回道:“这世上,没有什么天命。天若不让我如意,我便让这天下……永无宁日。”
他的语气很轻很轻,但说出来的话,却极为坚定。
那偏执入魔的模样,让燕王一瞬间便明白了,扶苏对燕蒹葭的情义。
显然,萧皇后也看出了这一点,作为母亲,她没有办法去批判扶苏不够善良。
甚至于她开始怀疑,她自己那仅剩的些许预知能力,是不是准确?
见帝后皆是沉默,扶苏敛了敛眉眼,唇角弯起道:“陛下与娘娘放心,此次公主去南疆,扶苏会一路护着。”
说完那一句承诺,扶苏便又是道:“只是有一事,还请陛下和娘娘能够照做。”
“何事?”
“何事?”
燕王与萧皇后,异口同声道。
扶苏一本正色,回道:“扶苏还请陛下与娘娘,再诞下一子。”
燕王:“……”
萧皇后:“……”
两人皆是一时无言,气氛如此凝重,扶苏这是……与他们开玩笑?
好半晌,见扶苏神色依旧极为认真,燕王不由蹙眉道:“国师这当真不是在开朕的玩笑吗?”
他忍不住怀疑,扶苏有可能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