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一身清脆的响声惊扰了屋内疯狂的某人。

秦方祭抬手一挥，屋门应声而开，目之所及却空无一人，垂眸，才看到地上一个怯生生发白的小脸。

翁小宝。

柳氏慌忙拾起地上早已破碎不堪的衣物往身上裹，一边躲闪着儿子愤怒到极致又悲痛欲绝的目光。

翁小宝瞪大了眼睛，连脸都涨红了，扑上去撕打秦方祭“你这个大坏蛋！你欺负我阿娘！”

秦方祭看着脚下毫无战斗力的小毛孩，冷笑“我欺负你阿娘？你去问问你阿娘，可是我欺负她的。”

翁小宝立刻转头质问柳氏“阿娘，你说，是不是这个坏蛋欺负了你，我杀了他。”

柳氏一把搂住儿子，试图挡住他的视线，咬着唇拼命摇头“不是你想的这样的，小宝，你快跟阿嬷出去。”

翁小宝不敢相信柳氏竟然是自愿的，猛地一把推开柳氏，转身跑了两步，又回头朝她脸上啐了一口“你这个坏女人！我没有你这种阿娘！你不配做我爹的妻子，不配做我娘！”

柳氏不敢在秦方祭面前跟儿子解释自己是为了保全他的性命才不得不委身于秦方祭，只得慌乱地哄着他“小宝，小宝——”

翁小宝不愿意再看柳氏一眼，回头继续拉扯秦方祭“你这个坏蛋！你给我爹戴绿帽子，你不得好死！”

翁小宝疯了一样撕打秦方祭，秦方祭却只是冷笑着看着他，忽然右颈一凉，眸色瞬间冷沉。

这小屁孩竟敢抓伤自己的脖子？

秦方祭揪着翁小宝的领子缓缓抬起，翁小宝被他勒得难受，还不忘用手脚去撕扯踢打他。

柳氏怕得忘了哭，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也顾不得自己如今衣不蔽体有多羞耻，只记得死死揪住秦方祭掐住翁小宝的手。

“代打教宗，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孩子计较，你若有气，冲着我来，我替小宝抵命。”

“抵命？放心，我不至于杀了他。”

秦方祭笑得阴损，食指在翁小宝额心一点，翁小宝立刻不动了，下巴一抬，示意乳母上前“你，抱住他。”

乳母哪敢违抗秦方祭的命令，连忙上前搂住了不能动弹的翁小宝。

柳氏一脸茫然，眸里满是惊恐，不知道他要对小宝作什么。

秦方祭却扯着柳氏的发髻拖回榻上，笑得淫邪又放肆“方才叫着黄口小儿扰了兴致，现在继续。”

柳氏骇得愣了半晌说不出话，忽然尖叫一声“不要！不要在小宝面前——”

星月舵——

卿无意拂着古琴，不远处的藤椅上，躺着一个慵懒的绝色女子，一头青丝倾泻在肩头，更衬得她肤若凝脂，白璧无瑕。

桃花目里潋滟着化不开的深情，夹杂了一丝欲和往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一个晃神，藤椅空了，白玉般的小脸却凑近了，素白纤细的指节划过禁止的弦。

“倒从未听哥哥弹过这首曲子。”

她素来对音律敏锐，不过听他弹了两遍，便学会了。

她的青丝被风吹过他的耳际，有些痒，她身上的冷香似有若无地萦绕在他的鼻息，与他身上的桃花香交织在一起，卿无意地脸颊有些发烫，耳尖红得吓人，心念一动，唇畔划过她的侧脸，想要吻上她的唇。

她却浑身一颤，避开了。

闪躲开的一瞬，凤锦心自己也呆住了，有几分慌乱和内疚地看着他一眼，音符也错了几个，指尖的温度渐渐冷了。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是早就说服了自己，要做他的妻子，要在他最后的时光陪着他。

可是为什么，还是伤了他。

纤长浓密的长睫颤了颤，染上了一层雾。

卿无意却笑了，三分悲，七分凉，偏偏还在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