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地恢复了意识呢?
沈然在心中自问。
片刻之后,他看见了陆城。
陆城正在他的旁边,望着他的脸。
沈然忽而鼻酸。
他没有克制,眼泪自然地流出眼角。
他很想再见陆城,但没想到再看见他时,自己已经不知是生是死。
难道是做梦了吗?
生命里的最后一个梦?
他很想伸手抓住陆城。
他生命中重要的人总是猝不及防地消失,父亲是这样,母亲也几乎失联。
好不容易认识了陆城,还找回了父亲,现在又全都要一并失去。
他想要抓住陆城,紧紧地抓着,直到他死亡,再也没有呼吸。
他慢慢抬起了手。
忽然,一股暖意流贯全身,他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感受到另一个人欢欣而忐忑的心情。
“医生,医生,他有反应!”紧接着是一串急促的铃声。
接着,他感觉自己的手正被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那只手的主人正低着头对着他们握紧的双手默默许愿。
“沈然,快醒过来。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还有很多心里话想对你说……”
突然,沈然的眼皮被人用力地翻开,一簇光线打在他的瞳孔上方。
“人醒过来了,应该没有大碍。还要再做一下全身的检查……”
“谢谢,谢谢……”陆城连声说谢。
……
沈然没有中弹。
在他倒下的一瞬间,栅栏外响起了一声枪响。
“警察!里面的人全都放下武器!”
陆城的车灯从铁栏外打向工厂内部的时候,所有的帮派分子开始四下逃散。
没有人再顾得上沈然父子。
“我是陆城,请求支援……”
打完电话,陆城没有立刻去追赶逃窜的犯罪分子。
他一眼就看见了躺倒在路面的沈然父子。
“沈然!”
检查了沈然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陆城小心地将他抱起。
接着让耗子将沈德清扶起。
“先送他们到车里,剩下的我来解决。”
……
在医生的对话和仪器之间,沈然渐渐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是真正的苏醒了,而不是在做梦,他立刻就想要张口说话。
可是嗓子却仿佛被火烤过一般,干哑无声。
医生们看到他的举动就让护士到诊室外喊家属给他递水。
沈然睁着眼睛,想起自己这一夜所经历的一切仍然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所以刚才见到的陆城是真的吗?
那股暖意就是从他身上传递到我手上的吗?
意识到自己终于安全了的沈然忍不住又想流泪。只是这一次眼泪是温热的。
父亲呢?
父亲他怎么样了?
沈然的心又吊了起来。
陆城,刚才他就在旁边,他会知道吗?
沈然用力支撑起上身,想要自己下床去找陆城。
还没等他完全起身,陆城就从门口握着一个暖水壶走了进来。
他看见沈然在动,立马放下水壶去扶他。
“你怎么自己起来了?”说话间他已经将水壶打开了盖子递到沈然嘴边。
“我父亲呢?你看到他了吗?”喝下水缓了一会儿,沈然便望着陆城问道。
“他受伤了,还在手术。不过你放心,子弹没有集中要害,性命无碍。”
听到陆城这么说,沈然这才放下心来。
这漫长的一夜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放松一些。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异常疲惫,刚刚清醒的意识又有些模糊起来。
“你刚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