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肉脯倒也正常。肉脯的方法从初桃娘子的手中传到了军中后流入民间。而后当地的百姓为了贡献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自主地做起了肉脯，让他们行军的时候带着。

李溪河再次打量了一眼面容陌生的陶才人，刚到他肩膀的小姑娘瞧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美目秀丽，双眼清撤，想来也不是会对容烨生出歹心的人。

那便到此为止吧。

神色之间透着些许疲惫的李溪河告辞之后，转身离去。

陶宜步履如常地回到自己的住所，饶是她吩咐过多回，让良莠和穗穗自行就寝，两位宫女却无一人先休息，皆坐在厅堂中等她回来。

良莠十分熟练地穿针引线，手中拿着还差一点就要秀好的桃花扇。

穗穗则在一便算着几日来进进出出的账目，将各宫送给陶采女升迁的贺礼一一记下。一见到陶宜，施礼之后，穗穗立马将账目交给她，顺带总结“主子，除去陆昭仪，大家送的礼物相差无几。”

陆昭仪？

陶宜立马来了精神“陆昭仪送来什么？”

穗穗立即从分类好的礼物中找出陆昭仪那一份，打开木匣子后，一件上好的琵琶摆放其间。

“来送礼的人大多是和贵妃不睦的，陆昭仪在宫中一直是老好人一般的存在，和贵妃关系谈不上好，但也谈不上僵持，给小主你送礼就已经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陆昭仪送琵琶是做什么？”

良莠放下手中针线，不疾不徐道“陆昭仪此番倒是费了心思。”

“嗯？”陶宜望向良莠“此话从何说起？”

“宫里的人想来不会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婢子猜想，陆昭仪或许想要和主子你结识，派人打听了您的喜恶，投其所好呢。”

倒是有些聪明。陶宜不置可否，拿起阔别已久的琵琶。她的喜好可不是那么好打听的。且要找到如此精良的琵琶，对于一个处在深宫的人来说，纵使有人相助，也绝非易事。

很大的可能是，陆昭仪从她一进宫就存了招揽的意思，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驻足观望。如今才表明态度。

这个时间……恐怕不是示好，就是试探。

同为棋子，不知道陆昭仪是哪一层的？

陶宜随意地拨弄了几下，琵琶之上流出的清音如珠子落入玉盘一般清脆悦耳。

哎……她无声无息地叹了一口气，像她这般孤身性命全都寄于人手的人，除非打算玉石俱焚，不然还不得听人指挥？下午之所以那般挑衅地面对幕后的人，是因为她存心激怒对方，以便于试探出想要的答案。

正当她仔细思考如何用琵琶做一篇锦绣文章的时候，宫门被人推开。

面色微红的皇帝正在临汾总管的搀扶下，脚步摇晃地走近。

陶宜一时间如被雷电击中，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