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拿起扫炕的笤帚就扔到刘序乐的身上!刘序乐拔了耳机,看到男人阴着脸!从靠着的被子上坐起来,问道,
“咋了小叔?”
刘树强指指外面,说道,“你奶奶让你过去!”
刘序乐把手机放下,盘着腿说道,“我说叔啊?他们一天搞迷信,你好歹也城里呆了七八年了,也信这一套?”
刘树强瞪一眼,说道,“什么迷信不迷信,穿一件衣服,又少不了你一块肉!”
刘序乐说道,“我说叔啊?那是寿衣!死人才穿的!你说的轻松!多渗人啊!”
刘树强过去扯着刘序乐的胳膊就往炕下拖,嘴里说道,
“穿个寿衣就渗得慌了?人,迟早都有穿的一天!麻溜点!”
刘序乐被扯下炕,不情愿的穿上棉拖鞋,然后去了院子东面的小窑洞!
窑洞中央两条长凳上放着一个松木的棺材,棺材上横披着一捆麻绳,前面一个供桌,上面一堆水果,供桌前是俩个铁盆,左边盆里有一些酒!右边盆里是烧纸灰!
挨着酒盆的是刘树民,是刘序乐的父亲!
烧纸盆跟前坐着小板凳上的是刘序乐的奶奶康花姑!跟前跪着三个女人,是这老太太的三个儿媳妇!
刘序乐的奶奶穿着一声白色的丧服,坐在烧纸灰旁边的小凳上!他爹跪在奶奶对面,拿着酒壶正在倒酒!
刘序乐进来,先跪在棺材前磕两个头,然后从他爹手里拿过小酒杯,洒在盆里!
刘树强走到棺材前,从上面放着的一捆麻里面扯出一根麻绳,然后从他老婆手里接过丧服,穿在身上,在把麻绳拴在腰上!挨着自己的大哥刘树民跪下。
刘序乐奶奶一直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刘序乐的母亲站起来,揉了揉膝盖,从这窑洞左边的红色水泥柜子上面,把寿衣取下来,给刘序乐把寿衣套上去!
寿衣穿好,刘序乐走到棺材前,转身看着他爹!他爹朝外面喊了声,“二闷子!进来!”
二闷子的,是刘序乐的二伯,一个闷葫芦,不爱跟人说话!脑子有些问题,但是力气大的惊人。
二闷子进来,就走到棺材前,把百斤多的松木棺材,抱起来放一边。
刘序乐踩着棺材下面的凳子,跨到了棺材里,然后躺下!
这已经第四天了,明明是他爷爷过世三周年,却买了口棺材让他每天晚上睡里面!也没人有跟他说,这是为啥!
“小叔,把我手机能不能拿进来?”刘序乐问道。
刘树民点燃三根烟,放到桌子上,沉着脸说道,“那我是不是把网线给你拉到这里来?!”
刘序乐的母亲毛翠莲说道,“别玩了,都几点了,早点睡吧!”
毛翠莲说这话,把一个纸人放到刘序乐身上。
刘树强好奇这纸人,这纸人的口红有点夸张啊,这是谁给画的?伸手摸摸,染了一手红。
毛翠莲拍了刘树强一巴掌,刘树强收手,干笑!说道,
“这也犯忌讳?”
二闷子把棺材盖放上去,留了一条缝!
刘树民回到凳子上,从烟盒里取了一根烟,给自己点上,说道,
“三子,锅里给你留着饭,去吃了,一会过来守灵!”
刘树强过去把昏昏欲睡的老太太搀起来,说道,“让老二守着,和我喝两口?”
老太太不打瞌睡了,瞪了一眼刘树强,说道,
“不知道叫你回来做啥?喝酒等过了这七天,你两随便喝!”
刘树强干笑,扶着老太太出了门,三个儿媳也跟着走了出去。
在院子里,毛翠莲问刘树强,
“老支书说,筒子沟那边山上结冰了,你咋回来的?走过来的?”
刘树强说道,“我走的索道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