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晏晏耷拉下脑袋,极不情愿。她们这趟出来,她娘又打算给她说亲,说的是何方县她那个老姑奶奶家的孙子,比她大四岁,去年考上了举人,打算过两年,再参加科考。
她娘说,低嫁底气足,被上次姨母家的表哥那件事儿吓着,所以这次打听了人品,才带着她过来的。
她不喜欢,所以躲到了山上的尼姑庵里,又遇上下大雨,一直耽搁到现在。
“这位公子是?”
乳娘见温言气质不凡,又看看自家小姐,有些担心的问道。
谭晏晏直接打断她。
“昨天从江心捞出来的,我不认识他。”说完上前几步,催促道,“不是来接我吗,我们赶紧走吧!”
乳母朝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会意,护送着几人往回走的时候,其中一个掉头去山上的断尘庵里打探消息去了。
主持师父倒没多说,只说是庵里的都是出家人,不方便照顾男客,便将人放在山下农户里。谭小姐可能是好奇,才一大早过去看了看,毕竟昨天,是谭小姐先看见江心有人。
护卫回去跟谭夫人说了,谭夫人皱着的眉头才放下来,刚才回来的时候,乳母先跟她提了提。
这会儿让乳娘照顾着谭晏晏,自己起身去跟老姑奶奶告别。
告别的时候听老姑奶奶说昨天往县衙去的路上有人失足掉下水,联想着可能就是那位公子。
至于是真的失足,还是有人蓄意谋杀,传言里就没有说了。
温言站在小院子里等着一行人离去,招招手,隐在暗处的护卫出来。
他吩咐道:“让我们的人撤走吧,去查查谭相夫人怎么会在何方县。”
从何方县往京城去,快马半天。
温言前脚回去,后脚,谭夫人一行人赶在午后未时也进了城。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回来,将谭夫人希望跟何方县望族王家结亲的消息带回来。
“王家?何方县……”他想了一阵儿,问道,“是跟首辅王璨有点亲戚的那个何方王家?”
护卫答道:“是,王家家主王恒,跟朝中的王大人是表亲,虽然同姓王,却不是一个本家。王家三爷在苏州府任同知,谭夫人看上的,就是这位三爷的嫡次子王辰浩,今年十八岁,去岁中了举人。”
“谭家跟王家有什么关系?”
“谭相的娘舅家的表妹的表姑奶奶是王家的老夫人。”
这关系绕的,极其复杂。但是说白了,连远亲都算不上。
温言眉梢一挑,应了声知道了。
温忆寒压下心头的怒火,让人下去调查。
“公子,公爷在书房等您。”
本来不打算打扰祖父的温言,脚下调转了方向,朝主院走去。
一进门,书桌上放着昨日从他背后飞出来的那几根羽箭。温忆寒面色很不好看,盯着羽箭沉声道:“已经让人去查了。”
从来只有温家算计别人的份儿,哪里有人敢骑在温家的脖子上拉屎!
“你有没有受伤?”
从温忆寒将他看得紧就能看出来,这些年从来就没有太平过。
“我没事,让祖父担心了。”
正说着,出去查探的护卫在门外禀报。
温忆寒让人进来,祖孙两个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
护卫进来,跪在地上。
“主子,这批箭是工部今年开春新造的,一共造了三万四千根,全部移交兵部,存在兵部的库房里。入夏之后,拨了一万根给京畿司的骁骑营,拨了四千根给城防军,余下两万支箭还在兵部的库房里,属下派人清点了,一根不少。”
京畿司的骁骑营整天训练骑射,损耗大。再加上要清理行宫外的山林,准备等皇上过去避暑的时候打猎。训练时的损耗好统计,但是在外的时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