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随从能看出来主子的脾气秉性。
言叙倾的呼吸依旧绵长。
“小时候见过一次,不过只是匆匆一瞥,后来再来寻的时候,了无禅师就云游去了。”
山间清风阵阵,林间萧瑟,不断有树叶从枝头落下,言叙倾伸手将落在胡嘤嘤肩膀上的落叶摘下。
“了无禅师曾给温兄批注,说他姻缘艰难,说的挺准,我也想来算一算姻缘。”
胡嘤嘤看着他,说道“我以为你来问前路。”
上位者不都喜欢问问前路如何?偏他要问姻缘。胡嘤嘤也有点好奇,自己和薛臣能不能修成正果,毕竟少女总有些小心思,对爱情总抱有幻想。
她选择性的忘了自己是个老阿姨的事实,且真的当自己才十五岁吧。
昨天是十月一,北方把这一天称作鬼节,和上元节一样,这一天要在路口烧纸。京城的人习惯到径山寺上香祈福。
但是今天上山的人明显少了,一路走来只稀稀拉拉遇见几个下山的香客。
“我的前路如何自不必问,姑娘倒是可以问问前路,也替你家主人问问。”
一语双关,胡嘤嘤哼笑一声,没接他这一茬。
径山寺门口有一条商业街,卖些香烛纸钱,也卖一些小吃和玩意儿。跟旅游景区差不多,胡嘤嘤觉得很亲切,在街上逛了一圈,停在一个正拿着木头雕刻的老翁面前。
“老伯,你能帮我雕刻一个人物吗?”
老翁前面铺着一块儿红布,上面摆满了雕刻好的各种动物造型,有栩栩如生的老虎,也有小猫小狗之类的,他手中正在雕刻的是一个小福娃,正在雕刻面部,脸上的表情惟妙惟肖。
“能,姑娘要什么样的?”老翁放下手里的活,从旁边的箱子里翻找出一截木头,问道,“这跟木头的长短怎么样?”
胡嘤嘤指指言叙倾。
“身形就按照这位公子来,但是眉眼按照我的来。”
她跟温言长得还有些相似,温良恭雕刻了他们一家三口倒把温言遗漏,温言也怪可怜的。
“好。”
老翁看几眼言叙倾,手底下的刻刀不停,几刀下去,大概的轮廓已经显现出来了。
“我以为你要送我礼物呢……”言叙倾也看着老翁手中的木头,“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一行四人的队伍在径山寺不算打眼,来径山寺上香的都是达官贵人,就连街上的小商贩每日最少也能见着十个八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小姐。他们两个除了好看点儿,排场还不如那些贵人们大。
倒也没人看他们。
老翁的目光又落在胡嘤嘤身上,大概一刻钟过后,木头人就雕好了,胡嘤嘤接过来一看,虽然不能说跟温言完全一致,至少也有个七八分像了。
“多少钱?”
老翁一双手粗糙的很,身上穿的衣服也破破烂烂,一双草鞋露着脚指头,看起来怪可怜的。
“半吊钱。”
胡嘤嘤抬眸,半吊钱买一块儿木头,可不算便宜,但是对于在这条街上做生意的商家来说,老翁要的也不算多。
达官贵人们对钱没什么概念,十里从荷包里拿出一两银子放到老翁摊位前的红布上。
“不用找了。”
胡嘤嘤正在感叹好贵的时候,言叙倾问道“为什么单要一个温兄?”
“他对我挺好的,算是……报答他?”
胡嘤嘤没说是因为温言帮她给薛臣传信,这个小小的礼物,算是感谢吧。
将木偶收起来,两人一前一后迈过门槛,有小沙弥引着几人前往大雄宝殿上香。言叙倾对着塑着金身的佛祖上了三炷香,胡嘤嘤却没接小沙弥递过来的香。
她不信这些东西,真正在苦难的时候,求佛不如求己。
言叙倾让十里拿了五百两银子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