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弃……”
祈鳯低眉,望向怀里白头发的小姑娘。
凡羲好一阵咳嗽,才缓过声来,抓着祈鳯的手指,接着道“若仙长不嫌弃,就收我做个打扫庭除的婢女吧。”
祈鳯似乎在笑,几不可见的扬唇道“做婢女有何好处?被人呼来唤去,还不如做个逍遥自在的野丫头好。”
“不好不好,做野丫头不好。”凡羲赶紧摇头道,“凡家村的人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凡家村的人。自打娘走后,已经许久没有人与我说话啦,有时候,有人从我家破墙外经过,我还会偷偷跑到墙根下,就为了听别人的声音。我不喜欢一个人,太不喜欢一个人啦。”
“你才八岁多一点,哪里尝透孤单的滋味。”祈鳯浅笑。
“那恩人仙尝过孤单的滋味吗?”凡羲抱着祈鳯暖和的手掌问。
“虽不孤单,但也寂寞。”短短几句之间,祈鳯已经御剑落到凡家村村口。
凡家村有将近千年的历史,村口也种着白色梨花。一代人接着一代人,在这里默默无闻的出生,又在这里默默无闻的死去。
这个时辰不大巧,刚好有人出殡。
祈鳯将人送到,准备悄然离去。
凡羲拽紧祈鳯的手,不肯放他离去,眼里满是恳求“恩人仙长,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不想让你走,你可不可以不走啊?”
祈鳯施了个小小的定身法,掰开她抓得发红的小手指,漠然道“天道本也无情,你我就此别过吧。”
凡羲又动弹不得,只能哽咽着道“还请恩公仙长留下名讳,以后再拜恩公时,也好记得姓名。”
送殡队伍快要哀哀戚戚,快要出村口,祈鳯已然御剑离去,只用神识传音道“无需知道,无需叩拜,玉佩用完,我会派人送回到你手上。”
凡羲泪眼望天,又望向送葬队伍,更觉悲哀,想着几十年后,自己也会这般,孤零零的躺在黑漆漆的薄木棺材里面。而且她在凡家村,人见人不喜,真到了那天,怕是连个送葬的人都不会有。
悲从中来,凡羲抱着双腿,缩在村口的百年梨花树下,小肩膀一抖一抖的,哭得好生厉害。
“哪里来的白毛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