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怀疑起自己的辩护是不是真的有点错位——
大多数迷恋物质的女人,是不是因为对活的东西没有把握呢?
卓尔胡乱地问着自己,脑子里一时有些理不清头绪。她大口地喝茶,可惜这绿茶实在是太清淡了,该换一杯浓咖啡才好。
郑达磊似乎没话找话了那么卓尔你喜欢收藏么?
不。卓尔干脆地回答。从不。我只收藏自己杂七杂八的感觉,一些活的东西。
郑达磊放下茶杯,点上一支烟,笑眯眯地说好了,咱们谈点正事儿吧。你到“天琛”都大半个月了吧,先说说,对这家公司印象怎么样啊?
卓尔说一般吧,和别的公司也差不了多少。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郑达磊的意料。他哦了一声,说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呢?我平时对各个部门的情况了解不够,倒是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卓尔恍然想,这大概才是郑达磊约她来喝茶的真正意图吧。粲然一笑说你想让我打小报告?那可没门儿!
郑达磊有些尴尬地拿起一粒红樱桃放进嘴里。
卓尔你别那么伶牙俐齿的,他沉下脸说。我不缺给我打小报告的人,我无论出差到哪儿,只要手机有信号的地方,我随时都接到报告情况的电话。今天我专门腾出时间跟你聊天,只因为你是新来的员工,你有过许多方面的阅历,就会有比较。咱们虽然只见了几次面,但我发现你的商感挺好的……
伤感?卓尔忽然笑起来。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伤感。
噢,就是商业感觉。我上次和你一起看车展的时候就说过了。我指的是你对商品的直觉。作为一个公司的管理者,我想自己对人的识别力还是有一点吧。
卓尔不屑做股票说股感,开车说车感,买衣服说手感,如今又来个商感。你从哪儿发现我有商感的?我要是商业感觉好,就不会在“天琛”打工了……
郑达磊说一个管理者应当善于发现员工的潜能。
卓尔说不瞒你说啊,其实我一进商场就头晕,但我对笼统的商品也就是商品的概念,有一种由衷的热爱。是热爱,我一点儿不夸张。商品是什么?它在本质上是一种铀,数量极其微小的物质却具有爆炸一般的能量。你别看商品只是个东西,先进的漂亮的东西,用你的话说是死的吧,但它有极强的破坏性,在生产流通的过程中,就把所有阻挡它的落后传统势力一节一节地炸掉了……
郑达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插话说表面看起来,商业是由男性操纵的,但如果没有女人的自愿合作,商品就“活”不了。在商业时代,男人消费女人,女人消费社会。所以,也可以说,商业和女人形成了一股必然的合力。
卓尔立即兴奋起来那是因为女人的力量太弱了,要暂时借那个商业的包,给自己炸开一个缺口和出路罢了。相对过去来说,商业和女人都是被压迫者嘛,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啦。不过,那包可危险得很,弄不好就同归于尽了。
郑达磊用调侃的口吻说难道你不想试试么?
卓尔使劲摇头我只不过是旁观者清,我是那种等着它炸出一条通道,然后第一个钻过去看风景的人。
郑达磊看了看表说下午我还有会,最后我再说几句。怎么说呢,因为你是陶桃的好朋友,我作为天琛的老板,不能不给你提个醒儿,你在广告部只是一名普通员工,一个广告策划人,你不能越过自己的职权范围管得太多,明白吗?你首先要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
郑达磊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卓尔才骤然明白郑达磊请她喝茶的真正原因。她不想给老板打小报告,但早已有人打了她的小报告。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里也有一股辣辣的火冒上来。她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大度镇定自若,她甚至下意识地抿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看见了郑达磊严肃的目光穿过镜片朝她射来,像一束强烈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