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响。
卓尔怡然自得地喝着茶水,高高地翘着腿,两只眼睛在郑达磊身上滑过来又溜过去。她一点都不担心也不紧张,她对自己的这份策划方案有太强的自信和把握。如果郑达磊把它否了,那就只能证明郑达磊是一个天下少有的蠢蛋、一个白痴和傻瓜、一个徒有儒商之名而实际上穷得只剩下钱的那种腹内空空连老乔都不如的暴发户。假如他对卓尔的方案不满意,卓尔站起来拔腿就走,连争辩的机会都不会给他。他该付给卓尔的劳务费,除去预支的那部分,剩下的就让陶桃去帮她索要,当然,得等他天琛的官司了结之后,才能拿到钱啊,弄不好这几个月的住房按揭就得滞纳了……
卓尔听见“啪”的一声响,郑达磊合上了那本厚厚的策划书。接下来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好”字。好得由衷而痛快。
卓尔听见了她期待已久但又是意料之外的赞扬与肯定。他说这个方案是目前为止他所见过的大型广告活动中,最具挑战性、独创性、同时也最具文化意味的。应该说这正是他所需要、一直以来所梦寐以求的那种东西。他一边说着,呼吸急促,两道浓眉中都放出光来了。他连连挥舞着那本文件夹,弄得卓尔十分担心她那些美丽的图片会像天女散花一样被抖落一地。几个月来,卓尔见惯郑达磊的傲慢与冷峻,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在她刚进门时的那种愤怒;见惯了他的沉稳与莫测,却几乎没有见过他的兴奋和激动——这两种一向被他深藏的情绪,今天突然一下子像石油似的喷发出来,倒让卓尔真的吃惊了。她想郑达磊这个人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啊。
噢对了——郑达磊又低头来回地翻着那本文件夹,抬起头问:
这上头怎么没有写上资金预算呢?
预算?
是啊,一个大型活动是否能顺利进行,最终都得取决于资金的到位,你难道连这个都不懂吗?郑达磊又恢复了他训示的口吻。
卓尔瞪着眼说:我忘了。她只顾激动,竟然把这最重要的钱给忘了呢。
郑达磊说,详细的预算你可以回去再做,但我现在要求你作出一个大概的估算。我们可以一项一项列出来,不一定那么准确,我只要心中有数。
卓尔不吭声。对于数字她是天生弱智,怎么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计算出来?再说,有关钱的事,本该由郑达磊操心,同她无关。
她笑笑说:资金嘛,可多可少,钱多的话就精致铺张些,钱少的话就简洁朴素些,全看您拍板了,看您舍得花多少钱,这笔费用原本就有很大弹性的。
别跟我绕弯子,这可不像卓尔的风格。
你看,若是放在公园里办呢,场租费就可以省下一大笔钱。卓尔仰头望着天花板,慢悠悠地说。若是放在有冷气的展览馆,比如像炎黄艺术馆、展览中心或是其他画廊什么的,场租费就要高得多。参展的全部玉器,都是由贵公司的,是你们自己的产品陈列品,你要是愿意把你那些宝贝都拿出来展示,只须到保险公司注册,花上一笔限时效的保险费就可以了;真人模特呢,那就看你打算请什么级别的了,若是国际名模,再来几位著名影星助兴,仅仅是模特的费用立马就可以蹿至7位数以上;不过我倒是劝你不必动用什么国际名模,花钱倒在其次,我只是觉得有点俗滥,跟我们这个活动的宗旨和格调不大相符。我的策划理念强调的是“天然”两个字,珠宝玉石都取之于大地,然后回归于人,让普通的人都懂一点玉的常识、对玉文化发生一点兴趣,同时记住有一家“天琛”公司,专营翡翠玉石,质量可靠——贵公司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所以,我设想的模特,就是普通的女孩,像我们平时走在大街上看到的、或是同住一个小区里邻家的女孩,由她们来佩带那些玉石首饰,观者会有亲切感亲近感,不像那些时装表演,只是为了展示时尚、供人欣赏,那些华丽的奇装异服,其实同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