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赵云,本帅给你兵马,让你驰援公孙范,定是你行军慢了,才使得潞河大营被阎柔攻破!公孙范既将主将之位托付与你,你自当带兵死守大营,因何没有本帅的军令私自撤军。撤军也就罢了,潞城守军明显兵力不足,你既有能力攻城,却畏敌惧战,绕城而逃。还纵容田靖,让他带了千余兵马,逃往徐无山,直与逃兵无异。鞠义大军兵困蓟县,城中守军不足,你过蓟县而不入,却带了骑兵一人双骑逃到了本帅这里。你这常胜将军难道都是虚名,而是逃跑将军不成?来呀,左右与我拿下,把这临阵脱逃的赵云就地正法。”公孙瓒说罢大怒,命左右带赵云出去。
赵云也没有想到,自己披肝沥胆,呕心沥血为了公孙瓒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他没有分辩,因为他知道分辩也没有意义。战场上的形势变幻无常,机会稍纵即逝,为将者看得就是临阵决策之能。他知道自己的一系列选择和判断是对的,否则也留不下白马奇兵这一千多人马,如果那样,全军覆灭不说,白马义从就一个种子也没有了。不过就像公孙瓒刚才所说,同样的事情却可能有不同的看法,自己真得没有办法辩解,而且营中诸将都是公孙瓒的嫡系,未必肯相信自己的解释。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颗心彻底寒了。
这时公孙续出来求情,“爹爹不可!孩儿在军中随赵云将军多日,孩儿虽然不擅领兵,却也知道赵云将军带兵的本领。若不是赵将军我军根本不能力阻阎柔南下,也不可能大败阎柔与乌桓人的两万联军。即使擅自撤军,也可功过相抵。父亲还请查问详细,再定赵将军之罪啊?”
李移子和乐何当也站出来说话,“大哥,我觉得续儿这孩子说的有些道理。我军虽败,非战之罪,自然也不都是赵云的责任。还请大哥从新发落。”
这样一来,公孙瓒也不好硬斩赵云,只好改口,“赵云,既然有这么多人为你求情,本帅念你功劳,饶你不死。不过死罪能逃,活罪难免,如果人人都像你一般,临阵脱逃,我公孙瓒如何治军,来啊,带下去打四十军棍,降为屯长,革出白马义从,到易京校尉帐下听令,负责守城门,戴罪立功。”说罢也不给众人求情的机会,直接一甩手退到回后堂了。
诸将无法,也不敢再求情,只等赵云伤势好了再去求情让公孙瓒恢复赵云的职位,因为他实在是不可多得的骑兵人才。
公孙续见父亲回后堂,也追了下去,到了公孙瓒的书房,方才问起:“父亲,孩儿觉得父亲今日处置非常不合情理,赵云不仅无罪而且有功?父亲这样对待赵云你不怕伤了士卒的心。”
公孙瓒看了看公孙续,意味深长的说,“第一,我从今天回来的白马义从的眼神中感觉到,这只队伍已经不是我公孙瓒的卫队了,而成了赵云的卫队,因为他们对赵云充满了崇拜与尊重,所以必须处置赵云,才能让这些义从们从新知道谁是他们的主任;第二,战场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对你们来说撤退是对的,对为父的战略全局来说,这就是违令,是临阵脱逃,必须要处理;再有你年龄也不小了,又经过了这么多历练,该是给你一个独立领军的机会了。我处置了赵云才能让你登上白马奇兵骑都尉的位置。你的两个叔叔我都另有任用,倒时候你要给我把这一千多白马义从全部给我带好,再从军中挑选精锐,凑成三千之数,这白马义从一定要牢牢掌握在你我父子手里。”
公孙续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父亲的话让他又兴奋又有些愧疚,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
公孙瓒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说道,“赵云的事情,不必再提。我说的事情,你好好记下,过几日军中议事,我自有安排,为父累了,退下吧,去后堂看看你母亲。”
公孙续退出之后,公孙瓒看了看儿子的背影,心中说了一句,这就是为上者的权谋,你早晚要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