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初颜呢，她不能松口。她答应了，那就是答应了要初辰一同去送命。她做不到。而初辰会偷偷跟着吗，初颜不是没想过。所以她不松口，也要想办法将初辰偷偷跟着的念头断了。

初颜依言擦了身子，穿了衣服。这才对转过头去的初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不能带你去。道理你都懂。你只是有些舍不得，舍不得你付出这么多心血和关注的人，离开你的视线。”

是吗？只是舍不得？

“我……”初辰不知道是不是初颜说的是对的，但是初颜是那么想的，“那我舍不得，就不是理由吗？我就不能因为自己舍不得，而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吗？我就一定要”

不等初辰说完，初颜打断他：“你舍不得的东西，若你舍得了，你能得到更多。若你舍不得，你和你的舍不得都会烟消云散。没有我之前，你一样很好。”

她说什么，说了什么？

若说思筝之前的转述不够扎心，那么现在初颜面对面的冷言冷语，真叫初辰心里苦不堪言。

他说喜欢，她说那是习惯。他说想陪她，她说他不能舍不得。他说舍不得也是他不想放弃的理由，她说他有更多舍得的理由。

他好像没一个能劝得住她的理由。

因为在在意的人面前，他好像处处都是受限制的。

“初颜，你是铁了心要撇下我？”

初辰知道初颜坚定，便不再说其他，只是像是做最后的确认一般问道。

像是知道这是初辰最后一次挣扎，初颜顿了顿，终于是抬着头看他。

“初辰，你若偷跟进去，被我发现了，你会见到我的尸骨。”

初辰的身狠狠一颤，因为不被理解的愤怒、因为不被珍惜的情意、因为不被理解的自己……五官都狰狞起来。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将这份戾气释放给眼前的人。

她用命威胁他，每次都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妥协，才算是最好。

可是这一次，妥协了，就是再也见不到她了……她活着，有个名为苏峰的心上人了，她死了，他……

他再次发现，一想到她死了，他的心都是空的。

“你……”他终于笃定，他对她，那不是所谓的习惯，不是所谓的舍不得。

初颜定定看着他，她能看得到他刚才发狠的表情，也能看到他此刻的怅然。

他呢，也看到她眼里蓄满了泪，也看到她终于没让眼泪落下去。

原来她知道，要让他相信她有了新的意中人很难，但是她就是要那么做，就是要断了和初辰的一切。

此去，生死不论，她要与他划清界限。

“母妃昏睡以后，除了去外寻找，我总是和睡着的母妃说话。我想，母妃如果起来陪我说说话，我就能知道一切。有什么事情是好好说能说不清楚的呢？我现在才知道，有些事情，好好说清楚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清楚地知道了她的意思。

“你该回去了，回去处理朝堂和你母妃的事情。还有木小沐。”

她甚至没有提到，等他处理好了那些事，能得到什么。能得到初颜的消息吗，能得到初颜的回心转意吗？

他很想赌气说，她用命威胁他，他也可以用命威胁她。

他很想赌气说，他处理了那些事情，能得到什么呢。

可是他知道，这些话出口，是给她的负担。

她已经如此为他着想，他不该气她。

至少现在他知道，她是在乎他，才这般安排。

但是，他不接受日后都没有她的消息，哪怕是死了的消息。

“初颜，我只要知道你的消息，这样可以吗？”

初颜不语。

“那苏峰……我不敢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但他父亲能将夫人留在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