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又结婚了吗?跳个舞吧。
沈文读站起来,没有音乐伴奏,自己一人打着响指,扭了几下,所有人盯着他看,沈文读缓缓坐下,假装什么舞都没跳过。
吴一升不放弃:另解,你不是刚从音乐学院毕业吗?拉个二胡吧。
另解说没带墨镜,也没带二胡,而且他是吹笛子的。
笛子?笛子好啊。吹个听听。什么?又没带?箫呢?箫也没带。你看你,吹啥啥没有,你吹牛去吧。这样吧。我给大家献上三首劲曲串烧:《今天天气好晴朗》、《再活五百年》、《常回家看看》。希望地上地下以及刚死不久还在现场徘徊的朋友们会喜欢。
吴一升开始唱歌。殡仪馆青松厅内的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外面有人探头进来,又出去咨询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这里能办婚礼?打几折?
从喜丧的角度来看,这次葬礼举行的相当成功。
除了林渐,所有人都开开心心地出去。吴一升还拉了一拨人去续摊吃宵夜。
除了葬礼办得热闹了些,林渐找不出吴一升的问题。
“我为什么会恨吴一升?”林渐问玉虚仙尊。
玉虚仙尊站在树上,目视远方,说:“葬礼后,吴一升拉了一拨人去吃宵夜,舞照跳,歌照唱,就在饭桌上,跟律师、合伙人把星海集团的资产瓜分了。你以为他现在的海洋大世界公园是怎么来的?”
林渐抬头看玉虚仙尊,仙尊一身白衣,几乎与月光混为一体。
林渐说:“你能不能下来?”
玉虚仙尊不下来,“自得天书一卷,开始修炼后,每遇阻碍,心绪不宁时,我总喜登高远望,北顾幽星,东望极海,只觉宇宙有大常,世运有至定,恩人,你上一世虽屡遭小人暗算,但未尝不是一种磨练,把这些事放在时间长河中,都是不足道的小事,微若尘埃,你犯不着生气,也不用把眼睛瞪得那么大……”
林渐:“你走光了。”
玉虚仙尊慌张跳下来,厚着脸皮岔开话题:“总之,我陪你去讨个公道。”
林渐拒绝,直说玉虚的摄魂剑音人狗莫挡,威力太大,他怕伤及无辜。
玉虚仙尊傲然道:本座乃剑道之尊,岂只有一招人狗莫挡的剑法?还有其他剑法,保证伤人不伤狗。快点走,新郎、新娘快到了。
林渐:“那正好,你去挡新郎的车。我去找图鉴。”
玉虚仙尊:“不用我帮你捅吴一升一刀?”
林渐:“不用不用,你太客气了。”
玉虚仙尊:“好。那我去捅新郎一刀。”
林渐大怒,揪住玉虚仙尊衣领,之前看到他走光的不悦、呕吐和愧疚感通通消失:“孽畜,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去挡!挡住新郎,让他晚点过来!不是捅!”
玉虚仙尊为难了,喃喃道:“只有死人才不会过来。”
林渐很快就想出个好办法,抓住玉虚仙尊的袖子,一扯,嗤拉一声,白衣破了,玉虚敞着半边肩膀看着林渐,林渐上下打量,眼神逐渐肮脏。
……
张另解在开车,吴豪升坐在副驾上。天还没亮,车灯打在马路上,亮起惨白的一片。
车里响着规律的鼾声,好像滚动的春雷,随时会生出一天滂沱的雨。
张另解看了一眼后视镜,化好妆,做好发型的新娘子横在后座上,睡得像头猪。
张另解问吴豪升:“快结婚了,有什么想法?”
吴豪升盯着前方,失了魂似的,好不容易从鼾声中抓到一点缝隙,说:“我想死。”
“哈哈哈——”张另解笑得差点握不住方向盘,“至于嘛,不就让你早起赶个吉时去接新娘,要死要活的,以前去我船上通宵出海狂欢都没见你说累。搞不懂你。”
吴豪升看向窗外,说:“是你不懂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