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在电脑上给那女人发信息！”

庄无定实在受不了周三雪的胡打蛮缠，转身走了，地板咚咚的响，连站在门口的庄静静都不多看一眼。

庄静静看房间里的周三雪，满脸是泪，起了同情心，说：“嫂子——”

周三雪抹掉泪水，走上来，狠狠把门摔在庄静静脸上，隔着门说：“我不是你嫂子！”

庄静静的脸被门风拍了一下，差点窒息，呆了一会儿。

切——两口子真像。

不是就不是，干嘛这么用力摔门？

庄静静正要回房休息，老徐过来找她，说庄总找她聊天。

庄静静叹气，唉，自己这个才当了三天的便宜女儿怎么这么命苦，忙里忙外的，还要陪老头子聊天。

算了，反正隔壁刚吵过一架，火气那么旺，自己在边上也休息不好，还不如去老头子的房间里清静一会儿，听听老头子那些传奇的海上故事。

庄静静往章鱼房走去，走廊上还碰到老徐和他刚收的两个徒弟，一个是图林，另一个不知叫什么名字，只是一直在打哈欠。

图林还在记笔记，老徐在教训那个打哈欠的人：“像你这样的态度，是当不了安全专员的。不对，什么也当不了……”

庄静静按了密码，进了章鱼房。

庄可雄坐在椅子上，看着海缸发呆。

“爸。看什么呢？”庄静静这句话问得多余，还能看什么，不就是看他那条宝贝似的章鱼嘛——

庄静静跟着看向海缸，却愣住了。

海缸里的水漆黑一片，好像谁拿报纸把窗户糊上了似的，水泵达达地响。

“怎么回事？”

“可能喂迟了几分钟，串烧生气了，吐了墨汁，没事，过几个小时水就换好了。海缸里的水不能换得太快，只能慢慢换。来，你坐下来，陪我聊聊天。”

庄可雄指着边上的椅子，庄静静坐下。

庄可雄的精神看起来不错，可能是因为晚上即将举办的章鱼串烧生日宴会。

这个吝啬抠门到骨子的老人没给自己办过生日宴会，也没给儿子办过，居然舍得给宠物章鱼办，由此可见章鱼串烧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庄静静坐下后，庄可雄反而不说话了。

两个人就静静地看着海缸里的黑水一点点变清，从上到下，一点点露出海缸原本的面目，好像黎明驱散黑暗的动态演示图。

耳边全是海浪声，和水泵的达达声，再加上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一个恍惚，庄静静好像到了一条小船上，在深夜的大海上颠着，风暴、巨浪、漩涡……

“喂串烧的那个小子叫什么来着？”庄可雄说话了。

一句话像勾子一样把庄静静拉了出来，“肖克。”

“对。那小子吓呆了。明明跟我一样，长着一副三角眼，精于算计的模样，胆子却那么小。还以为我会杀了他似的。哈哈哈，咳——”

庄可雄笑太大声了，咳了起来。

庄静静轻轻拍他的背。

庄可雄又咳了一阵，才直起腰来，说：“老徐也老了。干劲不足，以前他负责喂串烧挺好的。可是最近他老念叨着要退休。唉。这年头，工资低，又肯干活，不肯退休的人真是少了。”

庄静静继续拍庄可雄的背，吐槽他：“爸！不管现在，以前，或是将来，工资低，又肯干活，还不肯退休的人本来就少，好吧？图啥呢？”

庄可雄皱着眉头看庄静静，好像在检视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他的女儿，然后大笑一声，接着控制在咳嗽边缘小声笑着说：“是，你说得对。这样的人本来就少。我就喜欢你这点，有话直说。不像我那儿子、儿媳。无定他除了长得不像我外，性格脾气甚至年轻时的喜好都跟我一模一样，可却偏偏做出一副跟我完全不一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