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窖都比较隐蔽,非得本寨人指引才能找出来。
这里的风俗,确实和中原迥异。
“以后,这些谷窖便是与邵贼交战的本钱。”石勒爬到了谷窖顶上,抓起一把刚冒头的草芽,说道。
张敬脸色不是很好看。
这里如何能与邺城比?但事已至此,嗟叹也是无用。
“明公原来在这里。”刁膺、曹平乐等人找了过来,呵呵笑道。
“秀美山川,壮哉!”登高望远之后,刁膺的文人习气发作,大笑道。
曹平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自顾自想着心事。
“明公,新来的三百二十二家,都安置下去了。这几天便会抓紧春耕,刘府君送来了种子、农具、还有百余耕牛、耕马。”刁膺坐了下来,说道。
“木瓜原有多少家了?”石勒问道。
“近一千一百家,大部分都是咱们自己人。”刁膺说道:“新来的氐羌也会种地,碍不了事。”
新来的氐羌是武都人。
去年邵勋在救灾,匈奴可没闲着。刘粲遣人攻武都、陇西、阴平三郡,最后全取陇西郡,于武都大败自号左右贤王的氐人首领杨难敌、杨坚头,二人遂率部投降,二郡平定。
刘粲封杨难敌为“武都王”,留一部兵马镇守武都城,大军带着俘虏和战利品回返。
被迁徙来上郡的氐人,就是征讨武都之战时的战利品了。
过去一年中,秦州发生了很多事,只不过很难传到东边去罢了。
司马保已经死了。
张春等人被归附刘汉的陈安攻杀,司马保随之被杀。
凉州爆发内乱,张寔被杀。传过来的消息非常混乱,石勒等人也不知详细内情,只知道张寔死了,但新上来的还是张家人。
只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家的威望是传一代削弱一代。新上来的人掌控力断然不如张寔,更别说张轨了。
凉州是不可能对外动兵了,除非别人主动进攻。
“天子如何了?”石勒沉默了一会,又问道。
“病入膏肓,已然下不了床,恐不久矣。”刁膺说道。
石勒吐出一口气。
天子死不死,其实都不影响大局了,盖因权力早就转移到了监国太子手中。
关西十四郡,更是太子一刀一枪打下的,和天子没什么关系。
早在天子丢了平阳,败走蒲津关那一刻,大汉就已经进入刘粲时代了。
他这个朔方太守之职,也是监国太子“承制”授予的。理论上来说,他是太子的人,虽然太子并未安什么好心。
“别想那么多了,白土县城、木瓜原、七宝山等地,乃吾之根基。去年开垦的地,亩收委实太少,今年或也不多。过了明年,朝廷就不会再给咱们发放资粮了,一切要靠自己。”石勒站起身,拍了拍手,道:“去会会诸部头人。”
一行人很快离开了木瓜川,消失在群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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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东岸的丘陵之上,旌旗漫山遍野,鼓角之声不绝。
蓦地,山顶上挂着一面赤旗,随后便是愈发激越的鼓角。
刹那间,三千多人自山上冲下来。
弓手、刀盾手、长枪兵以及大群手持木棓、长柯斧等钝器的兵士互相配合着,或快或慢,与在山脚列阵的另外数千人战作一团——当然,点到即止,不真打。
“一开始就有些乱,后面更乱。”邵勋点评了一句,道:“黄头军里面应该有部分石勒老兵吧?”
随驾而来的幕府左司马陈有根看了看,道:“杀人的手艺退步了。终日和新卒待在一起,越打越差。”
说完,又笑道:“和我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