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报道的时候会把自己报道进去吗?若是那样,可就成了主持人了,这人是编纂记者,可不爱把自己暴露在镜头之中啊。”
那看来书店历代店主,说不定出奇一致的社恐,白无一不言,只是心情很好地哼着歌,踏着新落下血肉的街道继续往前走去。
走着走着,前方便出现了海湾的一角。
白无一在这里止了步,踮起脚尖屏住息,朝着那肮脏至极、却又满是希望的蔚蓝望去。
“要过去看看吗?”
“不。”
他眨眨眼,缓慢地摇头:
“我只是担心……你的动静比我想象得大,会不会……”
“放心,他们找不到你的,也拦不住。”
火中之影指向反侧的远方——那里曾是一片居民所在的居住区,现在也已然一片火海:
“火焰一旦蔓延,要寻找源头就很麻烦。他们在这边也很危险,只稍微过一段时间,你那位朋友就会让他们尽可能罗列陷阱捕捉你,而不是直接过来了。”
“那个人……和我不一样,很聪明也很狡猾,我没有信心不会被他抓住。”
“我有。”
女祭司悠然前进,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留下的一道长痕:
“放心吧,只要你不想,没人能拦住你。”
“……”
这种承诺对白无一来说也不过“承你吉言”的程度。
“海湾的话,应该就是那位船长了。”
“不,那个人压根不是副本设定内的特殊角色哦,应该说,他可能将成为了吧,毕竟他正在用各种方式将自己的行为铭刻成规则。”
“本来这边的代表是什么?自由?”
“是自由的消亡。自以为隔绝于城市,依靠祖辈的荫蔽与价值过活的一处桃源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真的隔绝于世吧?本来,这边的人应该相当懒散而和平才对,无论如何都无法生出反抗之心,笃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要团结就不会被染指。”
女祭司朝海湾方向抬起手,一缕火焰便如同野兽獠牙般向其散去……这种程度的作态,不过是一种表演,于是在白无一无动于衷的注视下,那火焰很快又消散了:
“不过,船长却改变了这一切。该怎么说呢?一个恶劣到腐烂气息能从骨子里流出来的恶魔,一旦来到桃源乡,整片乐土便一瞬也要生蛆流脓了。然而,正是这种腐烂流脓的土地,才会令生物产生不顾一切挣扎的期望……即便他到来时绝无此意,但其影响却根深蒂固。”
“既然不是他……那么,这边本来代表的NPC是、大副?”
“何必纠结于具体的人呢?海湾的代表就是海民,如今的样貌也好、之前的样貌也好……归根结底,是他们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当初他们抗拒出走,早已证明他们富有眼光且并非引颈就戮的羔羊。船长可以以他的恶意唤醒他们的反抗,你也可以走别的路。”
至少,对于关寒那种心理学家来说,处理并无船长的海湾也不是什么难题吧。
白无一继续默默往前走,但这次,他颇有些一步两回头——海湾的边缘升起了一阵又一阵烟雾,那是工人们开始重新兴建工业的痕迹,一些新建或者修复的建筑,在短短数天之后就有了颇为清晰的轮廓,尽管木屋的流程大概比砖石所垒要短上一些,这依然是个蓝星工人们都要为此汗颜的迅速工程。
城市在坍塌。
而海湾在新起。
也许,没有什么别的比这一幕更能证明城市必须死亡了。
“你觉得他们会建成一个怎么样的城市?”
眺望了一会儿后,白无一才缓缓前进:
“现在这里的,已经不止是海民,还有工人们。”
“你觉得呢?”
“也许,会跟现在的城市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