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扫了一眼书房中其他人,并无忌讳,直言道:“祖父让我前来通知郡王一声,说是御史台破获昭陵建材物料贪腐大案,大肆抓捕涉案人员,当下长安城人心惶惶,不过并无大事,请郡王无需担忧。”
书房内所有人都面色大变。
说是“请郡王无需担忧”,其实真正的意思是安抚李神符莫要轻举妄动,毕竟万一李神符或其子嗣也参与其中,很可能铤而走险、不管不顾……
李神符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怒视李矩、李璥、李思忠,拍着案几破口大骂:“你们是畜牲吗?居然敢在昭陵动手脚?你们就那么缺钱,甚至不惜自己掘自己的祖坟吗?”
李思忠咧咧嘴,小声嘀咕:“我的祖宗是太祖皇帝,是郇王,不是太宗皇帝……”
“砰!”
“哎呦!”
却是李神符抓起一旁茶几上的茶盏,劈手掷在李思忠额头,顿时茶盏碎裂、鲜血直流。
李神符差点给气死:“何等狂悖之徒才能说出这等愚蠢至极的话语?给我滚出去!”
李思忠意识到说错话,任由鲜血流下遮挡眼睛,擦都不敢擦,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叔祖息怒,是我口不择言,还请看在父亲鞍前马后孝敬您的份儿上,饶我一回,救他一救!”
李神符怒不可遏:“他敢在昭陵的建材物料上动手脚,难道就没想过有事发之一日?难道不知此乃滔天大罪?他既然什么都敢干,就别找我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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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忠苦着脸,哀求道:“父亲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啊,上回被房二那厮讹诈一回,家中产业没了大半,这府中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吃马嚼的每日里都是巨大消耗,若不想法开源,怕是往您这里送年礼都送不起……父亲虽然闯下大祸,可情有可原啊!”
李神符:“……”
这还能怪到他头上?
好吧,这事儿的确是因他而起……
不对!
他虽然年老,反应却不慢,瞪眼怒叱道:“放屁!被房二讹诈这才几天?可你们父子在昭陵建材物料上动手脚肯定不是一年两年了,居然还敢将老子拖下水,着实可恶!”
不过骂归骂,却也不能真的甩手不管。
这些人都是他的班底,一旦出事不仅折损他的势力,更会使得他的声望遭受打击,忠心耿耿跟着你的子弟都不能保全,谁还会跟着你混?
“尔等且先回去,不必焦虑,待我弄明白事情的经过,再做谋算。”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陛下会否因此改弦更张,不再如以往那般因顾忌名声等着自己这边先动手,万一因为昭陵之事勃然大怒选择主动出击,自己这边可还没准备妥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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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之中的万年县衙很是热闹,各路官员、宗室出出进进,外头街巷上一队队兵卒巡弋,俨然今夜整个长安城的中心。
李君羡带着一众“百骑司”审讯高手踩着大雪抵达,传达了陛下的口谕:“本将奉命前来协助御史台办案。”
既是协助,更多是监督。
正在办事却被人横插一手,刘祥道没有半分不满,欣然道:“将军来的正好,这就帮助审讯吧!”
随着审讯进程,越来越多的人被席卷入这场“皇陵大案”之中,有宗室、有官员、有世家、有商贾,虽然绝大多数只是被牵扯其中,其本身并未直接参与在皇陵的建材物料上动手脚——这种事也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但御史台依旧感受到了巨大压力。
只看刚刚抵达的韩王李元嘉以及河间郡王李孝恭阴沉乌黑的脸色,就知道这件大案现在到了何等骇人之地步。
万一审讯过程当中出现一丝半点的岔子,刘祥道就得被这些人扑上来咬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