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如今长得又高又壮的,还往弱不禁风的亲娘被窝里钻。几次尝试主动出击试探却逮不住人的秦修远归心似箭,念着回去给人加练半时辰。
中旬,秦一秦二主将的散关城几次告急,长安城里的兵逐批和散关城的守城士兵换防,不少人质疑主将性别,申请更换男性将领。
望舒本着“你行你上,不行别嘴歪眼斜”立军令状的自荐原则平息争议,鼓励女兵女将在散关城守城甚至立功,同时增兵增粮星夜疾驰支援到位。
战事非一日一月甚至非一年之功,在攻守之间的长期僵持,往往看军队的整体纪律和后勤实力,地主家余粮再多,也怕坐吃山空,战事去到九月时,季父头发短短几月间几乎黑转全白,夜里还要挑灯研究如何节流,望舒干脆勒令他休息,军营后勤账册汇总到她这里来。
“当家方知柴米贵。”季父没了差事,仍旧不忘拿着笔比划着,一旁地面一对坐得稳稳的外孙,时不时撑起双手又软倒在垫子上,季母小心看着,听得离岗几天的季父仍然身在家里心在军务,站起来抢了毛笔搁好,“老头子,舒舒让你带外孙!”
拉他袖子提醒人务正业:“小三调皮好动,磕着碰着你怎交代!”
话音刚落,双手撑着抬头的小三失力扑倒,嘴巴撞到垫子上,很快捂着嘴哭起来,凑过来发现上牙磕到下嘴唇,滋滋冒血珠。
没多一会,血就染了三条帕子,望舒闻得消息抛下上课的一对儿女小跑过来,接过来抱高按压止住血,娃娃哭累了,慢慢睡过去。
期间二老呆站一旁不敢吭声。
“没生的时候,人人明里暗里让我生,说用不着我操半点心。好不容易生出来,亲爹跑路了,你俩看着呢,还不跑就磕成这样!”
望舒火气很大,就差指名道姓了,“等娃娃会爬会跑,岂不是更危险?”
二老缩着脖子老实巴交。
看着爹娘头发花白挨着训,一下子又觉得自己过份,“爹,娘,要不你俩就歇着吧。交给她们去看。”出了问题,她能惩戒几分。
二老在女儿跟前面子是挣不着半点。一通话下来,当时催生的季母那个心虚啊,作势捶季父一拳,嘴一张把猪队友撇出去。
“还不是你爹闹的,半点心思不在小三身上,让娃娃遭罪了。舒舒,你操心的事多,娃娃你放心。娘亲一个人准看得好好的!”
嘴唇疼,娃娃睡得不安稳,望舒按下娃娃睡着后无意识的四处挥爪,“你二老就颐养天年吧,别以为自己年轻总揽事。老二恁小,你俩能一根烛猛火烧到头?”
五十而知天命,这个年纪有福就享吧,看着母亲还要再说,望舒懒得痴缠,“能撒手就撒手,学学修远他娘。”
王氏这几年越活越年轻了。
婆媳矛盾再大,明面多么不和,望舒知晓她这个婆婆根本没往心里去,暗地里吃得好睡得香,整个人一副血气充盈的好状态。
季父季母一下蔫了,亲家母一眼看去能比自己年轻个十岁!“娘亲如今就看看孩子,其余不搁心里去,放心,娘亲身体好着呢!”
季父摸着越发稀疏的胡子,心有不甘:舒舒底子差,自己想着多做点,为女儿省省心挣挣底气。可女儿似乎不需要这份底气,自己反倒落个年老体弱…
…泄气道:“爹爹无用了。”
老男人的自尊心!让人看着小睡的儿女,一行三人走出房间,日光猛烈刺眼,望舒抬手用袖子挡了挡,旁边的季父连忙换到跟前给人挡光。
和以前一模一样。
她心里一软,站在原地,“爹爹,你就颐养天年吧。你养我小,我养你老。不说古言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也该是你享福的时候了…如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你和娘亲要及时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