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人让出主道,阿史那要坐镇帅帐,又快快拄着剑左蹦右跳,和副官及秦十七速速下令,看守粮草军资,医护兵起锅烧水熬伤药汤,伙夫点火起锅,瞬间处处警惕,随时准备着。
看来粮草是真没了,大氏和大辽必定殊死一搏!
函谷关易守难攻,但关口狭隘,易陷困战,救治伤兵要抢时间,回防须迅速到位。
梁举推板车……从仓库往城墙上运送箭支,到了垛口,有人把捆成把的箭头往金汤里一泡,卸了捆绳,以备使用。
板车马不停蹄去墙角将伤员抬上板车拉回去救治,城墙上喊打喊杀,味道臭烘烘,闻之欲吐……梁举中途差点被旁边运石车颠下来的石头砸中,惊魂未定之际,被旁边的士兵一顿吼:“看着点啊,死在这里不值钱!”
早在一次次尘土飞扬里灰头土脸,加之大汗淋漓,不少赤膊上阵的人如穿了泥衣一般,梁举连好心骂他的泥人都看不清……
去仓库装箭上车,推车,城墙卸箭,墙角拉人,推车,卸伤员,来回往返,他不知道谁是谁,谁在干什么,自己犹如脚步不停的蚂蚁,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他要干什么,只有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路线,过程,步步紧凑。
天好像黄了,昏暗了,拉不完的箭,运不完的伤兵,耳边你骂我喊,遍地都是口出狂言要操人家祖宗十八代的活老子……
正当他咬牙将一摞箭搬上板车,远处山呼海啸的声浪隐隐约约,慢慢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声浪,旁边的泥人屏住呼吸,终于是听清楚了,“退了!!!!!!!!”
下一秒,现场泥人就地顿足捶胸相互击打又蹦又跳,梁举被旁边兴奋的人推了一把,随即倒地,干脆躺平不动,其间又被人踢了几脚,他艰难爬起来和人击掌,真他妈带劲!
他一步一个踉跄想走回帅帐,巡逻的士兵盯着他,让进不让进犹豫不决,“把脸擦了!”
双手擦了脸,带队的头头认出他来,见他指头隐有血迹,心底佩服,“梁大人辛苦了!”放人通行,命令两个小兵打水送馍馍过来。
等他洗漱用完饭,因腿脚不便的老管家也从文书岗加完班回来,看着当家换下的泥衣,又看看人一副被过度蹂躏的模样,“受苦了。”
从发现联军偷袭到打退联军才不过两个时辰罢了。
梁举没有客气,躺在板床上一动不动,“真要命!”
可不是,老管家也累得够呛,他管拐杖木轮椅和木夹板的,那个催命哦,这边没数完那边都嚷着快点快点……还好最后人手回笼,他不用做终盘复核。
“将军他们回来没?”梁举问了句,怎么没听见马蹄声?
管家回得晚,消息更灵通,“骑兵步兵早从东北门出城了。阿将军这会城墙上守着呢,西北门死尸如山,下了几百盔甲军清理,从头到脚都护起来的。”
二把手在城墙,那大将军就是带队乘胜追击了,“那箭头泡过金汤。”
说着说着,那味又上头了,梁举连忙深呼吸,幸好他没运那绝顶配方!
清理战场,首先是对尸体抹脖子,其次捡装备,速度要快,毕竟诸如天上秃鹫地上野狼,闻着味准备集体过年了。
两人躺了会,精神恢复大半,又出了营帐,正遇上阿将军那胳膊吊着夹板的副官披头散发单手驾马回营,转头肩侧挂着帅帐的重弓和箭袋又要回身上马。
“副官大人!”这重弓军中能拉开的人不多,秦修远追敌,阿史那守城,为何要拿重弓?
“梁当家,自己当心!”
梁举心神不定,无头苍蝇来来回回,不知追击如何,城头如何,阿史那腿伤了还能拉弓不成?这弓箭不会对准自己人吧,呸呸呸!干脆加入拉水车,帮忙舀水推车,老管家烧柴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