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略微隆重地庆祝秦云骁圆满达成“寒假工”体验,早早点亮提前一天挂上的各色灯笼,煮好三牲,备好酒水,极为罕见地带着一对儿女踏入家里的小祠堂——只供着秦修远带出来的亲爹牌位。
家祭,在家庭成员去世后,家里组织的祭祀活动,兄妹俩并不陌生,往常是亲爹带着来拜拜的,由娘亲带着来,还是第一次。
这次家祭的主角是秦云骁。
季父教外孙怎么摆三牲碗筷和酒水,燃香烧纸磕头,三牲里的猪肉就是煮熟了秦云骁带回来的那一条白肉。
“你要和爷爷说你是谁,做了什么事,最后让他来吃饭。”
季父也不晓得自己老友祖籍哪里,是秦氏哪个分支的多少世——死得匆忙,秦修远自个都不晓得,族谱也没有。
“爷爷,我是秦云骁,刚从大营里回来,娘亲让人煮了很多好吃的,你先来吃吧!”
娘三个,每人捏着三支短香拜了三拜。
“保佑爹爹平安回家。”秦明熙煞有其事补充了一句。
望舒挑挑眉,摸摸女儿的小脑袋,功利祭祀,跟亲爹学的吧!
家祭完成,几人端走饭菜,正式开宴。
满满一桌子的饭菜,秦云骁拉着妹妹哇哇声,大鱼大肉,满桌飘香。
一对小兄妹放在高高的儿童椅里坐着,一碗无刺的小鱼丸,调羹压扁一下,放在两人眼前的小碗,由着人动手捞起来嚼着吃。
兄妹俩出生时候个头差不多,但哥哥始终筋骨强些,喝奶吃肉也凶,牙齿长了六颗,可以轻轻松松咬小肉条,乳娘压一下两条细牛肉丢碗里,小家伙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哎!”
妹妹四颗牙,见状也等着牛肉条,乳娘压得扁扁的,才给人放碗里,她捡起牛肉碎末,吃得香喷喷。
那边大哥二姐一人拿着一只涂上蜜糖烤得金黄的大鸡腿,汁水飘溢,大口啃着,“香!”
小三鼻子灵,又是闻着又是看着,手一直指着大鸡腿,大家视而不见,连季父季母都低头喝汤,啃猪蹄,小姨子更是厉害,吃得快,都上手第二只鸡腿了……大伙当着他的面使劲吃好东西,自己又吃不上,气得小家伙猛得一拍椅子,“打!”
发音无比准确,凶得批爆!
“小三都要打人了!”
季母夸起小外孙,“说得好清楚的打字啊!”
望舒喝着排骨淮山汤,看着快要气得造反的小儿子,怕他激动得当场要急出大便来,影响自己胃口,“转过去喂丸子。”
这下更糟,兄妹俩硬是把脖子转了九十度拧回头看,一个眼巴巴,一个还在喊打喊杀!
桌上的人笑成一片,“真是小馋猫咧!”
还好春杨做了一份碎肉泥汤底的淮山细短面条,闻起来也香香的,总算喂饱一对小饕餮。
兄妹俩又恢复在家上课的日子,秦云骁功课落下得多,进度不一样,谢信早上来给他单独上课,明熙练舞,下午明熙再学文,秦云骁也不练武,拎着课本跟着妹妹继续上课。
兰蝶下午则排练独舞。
如此几日,谢信反馈过来说胖子学习很是刻苦用功,倒让望舒好一阵开心。
“云骁少爷这阵子有一股内心自发要逼迫自己学习的狠劲。”
听起来颇有点知耻而后勇的味道。
夜里也愿意挑灯等妹妹检查作业,做错的题,算错的数,一一改正。
这天望舒特意陪他上早课,看得出来,人虽然开窍慢,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捏着小竹管子,本子上记得密密麻麻的,就凭这份态度,即使成绩差点,谁也不好苛责他。
上完课,他还在低头看着自己做的各种记号,百以内的加减法,算得磕磕绊绊,小算盘敲不过来,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