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沉,冷风萧萧。
一众人回府,当众丢脸的夫妻带着让人丢脸的娃娃回家,望舒躺在摇椅上,摇啊摇,晃啊晃,仰天长叹:“啊!又是丢人的一天!真好!”
忙着提水的小青噗噗笑,大少爷真耿直!
“夫人,沐浴吧。”小青看人不动,“还是等将军……”
“停停停!”望舒屁屁着火,连忙起身。
秦修远带着明熙给小儿女洗澡,云骁罚站在角落里。
“家里的事能轻易对外说的?”
特别还是洗澡的事!秦修远气抽抽了!
“爹,云骁错了!”
“特别是娘亲私底下的一些事情,不能和别人说。”秦修远给小三擦身,明熙一张被子裹过来,对女儿有多满意,对儿子就有多头疼,“女孩子的事不能往外说。你也长大了,若是娘亲天天往外说你睡着尿床,你会怎么样?”
“爹!云骁再也不会了!”一听尿床,云骁马上立定!
说不会,次次都闹笑话。
秦修远回到卧室还是余怒未消,比在马场还气得厉害。
望舒头上裹着厚帕子出来,靠着香炉坐下,气鼓鼓的男人靠过来给她擦头发,头痛:“我都怀疑他是故意的!”
每次都这样。
“知错认错不改错。下次还敢。”望舒总结,“口比心快,不过脑子!”
说得对,知错认错,就是改不了。“亏我下午还看不起大胡子的娃娃,觉得自家哪哪都好。”
结果转头就被打脸了!
和大胡子家那群相比,不至于不至于,望舒很是轻蔑,“说起来他每次在那说和我们结亲结亲,也不想想那些一把随意撒下的种子,还指望结出什么好果子来,就算以后真的有鹤立鸡群,我也不把孩子往鸡堆配那鹤!”
聪明人骂人就是绝,还不见脏字!
原本很气的秦修远为这一番话都要拜倒在人腿下了,什么一把随意撒下的种子,太贴切了!指望结出好果子,对,痴心妄想!
“舒舒,你说话好厉害。”他轻轻折服,“我就想让女儿像你,这样谁都怕她们。”
可惜小四耳不能听,注定口不能言。
望舒吹毛求疵:“……听着不像好话。”
“畏而远之,敬也。哪里不好?”手下的头发一层一层吸干,秦修远有条不紊,“明天还去么?”
“下次吧。”开始化雪,有点冷。
小青敲门,端进来两碗白粥和一碟酸菜三个馒头,接过擦发的活,秦修远匆匆洗完澡,将剩下的白粥馒头全部吃光,咸菜一动不动。
隐隐听到小四的哭声,小三小四并不爱哭,秦修远把毛巾递给小青,起身,“我去看看。”
小四迎面摔下去,牙齿磕到下唇满嘴的血,望舒赶过来时,秦修远已经发过一通火了,两个乳娘都跪在门外直发抖……
秦三秦四在门边跪得笔直。
房内地毯上。
秦修远抱着女儿,用棉布轻轻压住出血的嘴唇,鼻子上也破皮渗血,血珠子不停往外冒,小绿不停轻轻按着……
小四疼得手不敢摸,直哭。小三坐在一旁,看着亲妹哭,时不时跟上嚎几下。
小绿给主母让出位置,小四还是亲近母亲,伸手拉紧望舒的手,似乎能稳定害怕的情绪。
“嘘,乖乖。”夫妻一直守着她,把小小的她护在中间,她听不见,哭累了也坚持睁着眼不肯睡……
眼里看到的是唯一信任的东西,睡着了小手也紧紧抓住父母的手指。
“怎么回事?”
望舒也头痛了,原本头发就未干,又冷又热,头上虚汗连连,蹲得腿发麻,小青扶着主母坐上圈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