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缓缓沉降,火牢里弥漫着烧焦的腥臭与残余的能量乱流,碎石堆中,金乌真身蜷缩着残破的身躯,枯黄的羽毛上还沾着未熄的火星与漆黑的腐蚀痕迹,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金色精血从嘴角溢出,昔日焚天裂地的神威荡然无存,只剩下刺骨的虚弱与不甘。
它浑浊的金色眼眸艰难转动,精准锁定了熊烈与小白蟒藏身的石缝,沙哑的声音带着濒死的威严,虽无力再掀起风浪,却仍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感:“还不滚出来,以为我现在就弄不死你了?”
石缝中,熊烈浑身一僵,掌心瞬间沁出冷汗。他能清晰感受到金乌气息的衰败,却也不敢低估这曾经化神境强者的余威——那声喝问里,虽无实质灵力波动,却带着一丝本源威压,让他脏腑都微微发颤。身旁的小白蟒更是吓得蜷缩成一团,竖瞳里满是惊惧,死死贴着熊烈不敢动弹。
熊烈定了定神,缓缓拨开身前的碎石,收了无相魂纱,拉着小白蟒从暗处走出,脸上堆起一丝小心翼翼的神色,却不敢有丝毫轻慢:“前辈说笑了,晚辈不过是恰逢其会,侥幸藏身而已,绝无半分看笑话的心思。”他刻意放低姿态,目光落在金乌重伤的身躯上,心中虽有窃喜,却不敢流露半分——此刻的金乌已是强弩之末,可兔子急了还咬人,真逼到绝境,未必不能拉着他们同归于尽。
金乌浑浊的眼眸死死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声音里满是悔恨与落寞:“本以为在我的火牢,对付区区一个凡人,我还是过于自大了。”它缓缓抬起头颅,看向火牢顶部那道被战斗撕裂的破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本以为凭化神境修为,收拾几只幼年期的九幽髓牯易如反掌,却没想到……反倒栽在了这阴沟里,还让你们看了这么一场笑话。”
话音落下,金乌剧烈地咳嗽起来,又是一口金色精血喷出,滴落在滚烫的碎石上,瞬间蒸腾成一缕白烟。它的气息愈发微弱,原本勉强支撑的身躯微微晃动,仿佛随时都会栽倒在地,眼中的光芒也渐渐黯淡下去。
熊烈见状,心中悬着的石头稍稍落地,知道金乌已是油尽灯枯,无力再对他们出手。他悄悄拉了拉小白蟒的尾巴,示意其保持安静,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火牢那道破损的出口,逃生的念头在心中疯狂滋生。
熊烈攥着小白蟒的尾尖,指尖已触到火牢出口的微光,身后却骤然响起金乌凄厉的唳鸣——那本该油尽灯枯、垂翼伏地的神鸟,竟骤然暴起!
没有燎原业火,没有灵力波动,这只以火为尊的神鸟,此刻彻底舍弃本命神通,将禽类猎杀的本能推演到极致。熊烈只觉眼前金影一闪,一股沛然巨力已轰然砸在面门,金乌利爪如金刚锻造,瞬间划破皮肉,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糊了他满脸。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金乌另一爪如铁钳般扣住小白蟒七寸,任凭小家伙扭动挣扎,连半分挣脱的余地都没有。
熊烈僵在原地,血珠顺着下颌滴落,火辣辣的痛感远不及心头的震骇。刚才还奄奄一息、抬翅都艰难的金乌,此刻眼露凶光,锐芒毕露,哪里还有半分颓势?他猛然惊觉,之前的境界跌落(从化神境跌至元婴)、萎靡不振,全是金乌的伪装!即便跌落一境,金乌底蕴仍在,拿下他和小白蟒竟易如反掌。熊烈脑中一片空白,望着空中振翅的金乌,满是难以置信:这还是那个狂傲喷火的金乌吗?
金乌并未急于杀他,也许是金乌在之前与九幽髓牯,真的伤到了根本,也许是终于再次捕获了小白蟒心心念念的九窍玲珑心,不想再与熊烈纠缠,只见它双爪死死钳着小白蟒,用戏谑的目光扫过满脸血污、兀自发懵的熊烈,翅膀猛地一扇,金色羽翼卷起灼热气流,冲天而起,显然是想趁机逃离夏炽阵。
临空之际,金乌的唳鸣声带着怨毒与狂傲,响彻整个火牢:“凡人!九窍玲珑心本是我的囊中之物,谁也别想染指!待我得此至